早知道了回去要面對那樣尷尬和惡毒的環境,在他走的時候,自己又怎麼會為他開心,倒是應該多叮囑幾句才是。

丁小白很是愧疚,做為朋友,自己是有多粗心,才會從來沒關心過他的家庭,是自卑自己身份的低微麼?還是覺得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

“小白,龍飛的遭遇跟你沒關係,京城裡的大家世族,看重的都是家族利益,捨棄自家子孫謀利的,可不只秦家一戶。”

這個丁小白當然懂,她只是不明白,“秦家舍了秦龍飛,能得什麼好處呢?秦龍飛可是錢袋子,大家族裡,除了權勢不就是金錢最重要了嗎?”

“是啊,錢最重要,所以龍飛用每年一百萬兩的銀子,買了自己的自由,從此除了銀錢,跟秦家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是說……是龍飛自己想要出秦府的,不是秦尚書做扣把人攆出去的?”丁小白又是一個沒想到。

孫弛駿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龍飛雖然不喜歡秦府,可也從來沒想過離開秦府,那裡畢竟是他的家。”

“應該是這次太傷心了,兄弟想要他的命,父親沒有半分的責難和阻攔,甚至可以算是半個幫兇,他心灰意冷也是在所難免。”

“秦尚書攆人是真,有那些姨娘和庶子們拱火,攆出府一個兒子又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瞭解龍飛,他肯定是就坡下驢了,藉著秦尚書偏心的這個勢頭,達成了他自己的目的。”

丁小白這就有點不明白了,“既然這樣,他為什麼又要答應每年給秦府一百萬兩銀子?反正秦府是想要攆他出來的,被害了還要給銀子,冤大頭嗎?”

一想到孫弛駿剛才說的,秦龍飛吐血吐到用盆裝,虛弱得站不起身,害他的人卻逍遙法外,母親更是一眼都沒去看他,丁小白就為他不值,更是心疼到不行。

“小白,如果秦府不只是想把人攆出府呢?”孫弛駿到底還是把最殘忍的話說出了口。

丁小白渾身一僵,跟著驀地仰起頭,看向孫弛駿,是啊,如果秦府不只是想把人攆出府呢?

能給他下毒第一次,就能下毒第二次,這麼多年在秦府,秦龍飛不知道遭受過多少次的暗算,只能說這次最嚴重罷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身邊都是想要害你的人,秦龍飛孤零零一個,就算他再能幹,又如何防得住?何況防得了一時,防不住一世。

“我明白了,秦府是又想殺了這個兒子,又捨不得丟了這個錢袋子,他們是想殺了人貪下鋪子吧?”

孫弛駿點點頭,“嗯,秦府裡那些不安分的庶子們,肯定是這麼想的,哪個看著賺錢的鋪子不眼紅啊,但秦尚書未必。”

“秦尚書是秦府裡唯一一個還有點腦子的,他應該很清楚,若是沒有了龍飛,即便秦府拿到鋪子,也享不了多長時間的好處,家裡就沒有一個成氣候的。”

“但若事情逼不得已呢?據訊息說,御醫都查不出是何毒,秦尚書擔心他救不回來,怕是隻能把龍飛當棄子了,好歹把鋪子抓進手裡,不至於雞飛蛋打。”

說著好像就幾句話的事兒,丁小白卻完全能夠想像到當時的兇險,“御醫都束手無策,龍飛當時應該相當地危險了。”

孫弛駿長長地吐了一氣,“據線報,確實危險,聽說他坐在出了秦府的馬車上,當行走還吐了好幾口血呢,好多人都見著了。”

“為什麼不吃我給他備的藥?”丁小白緊張地抓住孫弛駿的袖子,“我的藥就算是不能解毒,暫時控制住毒性卻是絕對做得到的。”

當初四皇子中了那麼厲害的毒,御醫同樣毫無辦法,她的藥都見效了呢,丁小白就不相信了,秦龍飛的毒會厲害到壓都壓不住。

孫弛駿立馬把食指豎在嘴邊,“噓……”兩大步走到門邊,往院子裡四處看了看,見空無一人,才放下心來。

“小白,這事兒你知我知龍飛知,絕對不能再讓第四個人知道了,這是你的保命底牌,可也是你的致命之處。”

“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手裡有百治百靈的藥,怕是立馬就有大批的人找上門來,若是隻求藥還罷了,若是嫌你的藥礙了事……”

就比如皇貴妃,如果被她知道是丁小白的藥救了秦鈞,丁小白的小命可就懸了,那可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動不了皇后,她難道還動不了一個鄉下丫頭麼?這話孫弛駿沒有說出口,丁小白心裡卻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