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自家公子已經成了秦府的錢袋子,府里人對他只有敬著重著的份兒,應該沒有人敢再生事了。

哪想到一個疏忽,公子竟然再一次遭了道兒,在自家的酒宴上被人下了毒,公子當場就吐了血。

家主已經著人嚴查了,看誰敢對他眼下正看重的這個兒子下手,更是派人急三火四的去叫大夫了。

如果這個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雖然他手裡的產業還是要歸到自家的,但自家這些個不中用的,又有哪個挑得起這副擔子呢?

可自己再為府裡操心又有什麼用,家裡的這些不孝子孫,又有哪個是替他著想,替他們整個秦家著想的?都是些沒用的廢物點心,只知道添亂。

這是看老大已經是家主的不二人選,家主的位子爭不上了,老四的這份偌大的產業,自然也就成了別人眼裡的香餑餑。

大家族裡自然都是養著府醫的,秦家也不例外,窮歸窮,臉面上可得裝住嘍,不然朝堂上沒法兒混了。

府醫很快就被請進了秦龍飛的房間,又是診脈又是開方子地忙活了一大通,秦龍飛的情況卻不是特別好。

這次的毒下得非常厲害,有點不把人弄死誓不罷休的意味,府醫也只是把毒暫時給壓制住了,想要徹底清除,還得再請高明的大夫來。

秦家家主氣得腦袋發懵,平日裡這些兒女們小打小鬧地折騰,互相下個絆子,告個歪狀也就算了,這樣下狠手要人命的還是第一次。

最讓他煩心的是,被害的是家裡眼下最頂用的兒子,這是要斷了自家的財路麼?秦家家主暴跳如雷。

下令必須嚴查,這次絕不姑息,倒是也沒費多大的勁兒,很快矛頭就指向了秦七公子秦龍簡身上。

秦龍簡是孟姨娘的獨子,孟姨娘雖然是最後進的秦家門,卻是一進門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得了自家老爺的喜歡。

又因為善於隱藏自己的心思,最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在老爺面前很會做人,所以甚得秦家家主愛重,是幾個姨娘裡面最威風得寵的。

秦龍飛的母親雖然是正頭夫人,卻架不住秦家家主最愛新鮮顏色,姨娘一個接一個的抬進門。

秦龍飛雖然是嫡二子,在家裡的排行卻是第四,而這位庶出的秦七公子,比秦龍飛也就只小了兩歲。

要不是在朝堂上地位越來越高,怕自己會因為後宅之事受人詬病,孟姨娘也不會是抬進秦府的最後一個。

只從秦家這些公子相當的年紀上,就能看出秦府為什麼會競爭得那麼激烈了,實在是年歲都差不多,都是當打之年呢。

而得知下毒害人的有可能是老七時,秦家家主一陣頭疼,他最是寵愛和信重孟姨娘,夫人管家的權力都分了她一小半去。

若是對老七進行了處罰,孟姨娘怕是又要怨恨自己管教不嚴,哭著說沒教好兒子了,想著那麼個可人受委屈,他還真是捨不得呢。

揉了揉疼痛的額角,秦家家主暫時把查到的事情壓了下來,封了下人的口,就著緊著派人去請御醫了。

只要能把老四的病情穩住,不發生什麼挽回不了的結果,那下藥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秦龍飛聽著秦廣、秦進報進來的訊息,又再咳了一口血,然後嘲諷地挑起了嘴角。

“看來,我就算是為這個家出再多的力,咱再多的辛苦,也趕不上別人的一句甜言蜜語有用。”

“我的命要不是有身後那些錢挺著,怕是早就沒了,花著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命,可見這心黑到什麼地步了,真是容不下我了啊。”

秦財和秦源這時候哪還顧得上主子的抱怨,一邊抹著主子沾血的嘴角,一邊壓著聲音著急地勸主子——

“公子,聽小的一句,把藥吃了吧?為了那幾個雜碎,不值當搭上您自己,您比他們可金貴著呢。”

秦財、秦源、秦廣和秦進,都是秦龍飛自己挑的小廝,跟了他很多年了,是秦龍飛的左膀右臂。

這次雖然沒有跟著自家主子去半坡村,但主子帶了些好藥回來的事情,卻沒有瞞著他們幾個。

救命的藥呢,萬一自己暈迷不醒了,總得有人給他把藥喂下去不是?秦龍飛早早地防著家裡有人動手了。

飯桌上他就看到秦龍簡的小動作了,跟上菜的丫頭眉眼勾搭,要說不防備,那是不可能的。

秦龍飛是故意吃了那丫頭盛上來的湯,想著將計就計,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從這個家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