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飛忙不迭地點頭,雖然小白這丫頭時不時地就喜歡懟他兩句,但只要是遇著正經事,她對自己向來很細心,從不會讓自己真的丟臉尷尬。

再試一次,果然好多了,第一個字寫輕了,字跡稍顯不齊整,第二個字落筆重了,白紙被劃破了個小口子,第三個字就已經像模像樣了……

秦龍飛鍥而不捨地練習起來,孫弛駿也沒跟他搶,而是指著他手裡的羽毛問丁小白,“小白,你說這個是筆?”

丁小白樂了,“小叔叔,這還用問麼,能用來寫字的不是筆還能是啥?只不過它是鵝毛做的,我管它叫鵝毛筆。”

“噢——”聽說這是鵝毛,孫弛駿就想起一件事來,“你那次去酒樓找鵝毛,就是為了做這個鵝毛筆用的?”

丁小白點點頭,“對啊,不是所有的羽毛都能做筆的,鵝毛是禽類的羽毛裡適用一些的,我就去找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鵝毛都能被做成筆,一隻大鵝的身上,也只有幾根特別粗壯結實的翎毛能用,所以得挑最好的。”

孫弛駿點了點頭,又猶豫著問了一句,“你是怎麼想到用鵝毛做筆的,它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丁小白有點小驕傲,“當然有啊,主要是畫圖方便,毛筆太軟了,如果是需要線條密集且精細的圖,就不是很好用了。”

“比如說我現在畫的服裝設計圖,或者說房屋的建築圖等,都是鵝毛更好用些,彌補了毛筆的這個不足。”

說這話的時候,丁小白拿過秦龍飛手裡的筆,下意識地在紙上勾勒了幾下,一間宅院粗略的簡圖就出來,又快速地在側邊標註了尺寸。

孫弛駿和秦龍飛盯著那張簡圖,眼珠一錯不錯的,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畫房屋設計圖的。

這時候房屋的圖紙,都跟畫山水畫似的,把每個院落都單獨畫出來,甚至花花草草都不落下……

然後帶著工人去實際建房的地方,拿著圖紙實地講解,這間房要建在這裡,那間屋在蓋在那裡,這處要用這個亭,那處要建那個廊……

每張圖都畫得非常好看,甚至美輪美奐得跟藝術品似的,可以直接掛在牆上展示了,但真正操作起來,那難度可就大了去了。

全靠著工人多年積累的經驗,在修建的過程中,憑自己的雙手找準頭,往往最後建好的院子,跟主人心裡設想的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現在的人更願意買別人的舊房子,再在原有的基礎上改建,這樣反而有了參照,能建出自己想要的房子來。

可丁小白的這個圖紙,雖然筆畫簡潔明快,卻是一目瞭然,哪裡是院子,哪裡是房屋,哪是亭臺樓閣,哪裡是流槲小橋,都看得明明白白。

再加上旁邊標明的尺寸,這樣如果還能把房子建歪了,那工人也可以回家吃自己,不用出來混了。

雖然丁小白只是順手畫了個大概,尺寸也是想當然地胡亂標註的,男人們還是看清楚了這張圖紙有多麼的實用。

“小白,你是怎麼想到這樣畫圖的,用了你這樣的設計圖,建房子可就容易多了,應該再也不會出現偏差了。”

丁小白畫的這個平面設計圖,才真正能被叫做圖紙,按著這個圖紙,才能建成心裡真正想要的房子。

這幾乎是一個劃時代的進步,男人們自然是激動的,丁小白看著他們卻是有點發懵,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了?

她跟諸娘子閒聊的時候,聊到了各種畫圖,從服裝的設計圖,無意間聊到了房屋的設計圖。

她也是碰巧在這時候想起來了,才在紙上塗鴉般地畫了幾筆,主要是向這倆人強調鵝毛筆的用處。

哪知道自己隨手畫了張圖,就又出了風頭呢,這倆人明顯是惦記上了。

“這就是普通的設計圖啊,難道房屋的圖紙不是這樣畫的麼?我覺得這樣能看明白就這樣畫了,你們倆到底有什麼好奇怪的?”

孫弛駿伸手揉了下小丫頭的腦瓜頂,“你呀,手裡握著多少寶貝永遠不自知道,這顆小腦袋,可真是千金也不能換的。”

丁小白的小腦袋瓜裡,就像是藏了個聚寶盆,只要她稍微動一動,五花八門的鬼主意,就會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丁小白忙點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回道,“當然,我只有這一顆腦袋,金貴著呢,自然是多少銀子也換不去的,我還不至於要錢不要命。”

“何況賺錢這事兒我可是最拿手的,別的我不敢說,誰敢跟我比賺錢,真是沒在怕的,放馬過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