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要放下車簾子,眼睛卻下意識地朝著孫弛駿的手上看了過去,趕緊著鬆開了手,車簾子落下,丁小白笑倒在了車裡。

因為得了新手套,這大冷的天兒,孫弛駿竟然非要騎馬,還時不時地舉起手來看一看,嘟囔幾句‘真暖和’,傻乎乎的樣子太可愛了。

結果到了炭場,丁小白再次笑倒,這兄弟倆可真是活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自己笑呢。

只見在自家的炭場裡,秦龍飛竟然也騎著自己的馬來來回回地巡視著,佟大彪叫他也不肯下來。

“咦?小白你來啦,不是說今天家裡忙,不過來了嗎?”秦龍飛緊甩了兩鞭子,騎著馬到了車前。

“我要去旁邊的陶瓷作坊定做些東西,順便先過來看看你,手套好不好用啊?暖和嗎?”

雖然自己是順便的,秦龍飛還是挺高興,連連點頭,“好用,好用,可暖和呢,不止騎馬拉韁繩不冷,還不耽誤拉弓射箭。”

說著就把棉手套的指套部分解開來,往背後的箭囊伸過去,丁小白趕緊抬手製止住他。

“好了,好了,不用演示了,我知道好用就行了。”這數九寒天的,揹著弓箭騎著馬在自家炭場裡遛彎,也真是沒誰了。

“這兩天的出窯情況怎麼樣?炭的質量能保證嗎?”她過來炭場當然不是來看秦龍飛顯擺的,還是有正事要關心的。

一說到這個,秦龍飛更是合不攏嘴了,“都好,都好,每一窯的炭都是上品,我正打算讓人再起兩座窯呢。”

丁小白朝他搖了搖手,“先不急著蓋新窯,等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蓋更適宜些。”

“今年都到這時候了,雖然仍然有人家買炭備著年裡和開春用,但大多數人家都已經存好炭了。”

“冬天蓋窯費工費力不說,說不得開了春還會有開裂的現象,烘乾的到底不如自然風乾。”

“而且貨多必賤,咱們的炭質量好,得悠著點賣,總不好像野草似的,遍地都是。”

秦龍飛多鬼的一個人吶,聽到丁小白把話點到了這裡,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嗯,我懂了,物以稀為貴,如果我這邊的上品炭要多少有多少,想買就能買得到,那也就沒人稀罕了。”

丁小白朝他翹了個大拇指,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把鋪子開遍整個西秦國的商界奇才,一點就透。

不過她也明白,這道理秦龍飛未必用得著自己提醒,不過是一時興奮過頭,疏忽了而已。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們倆商量一下,既然棉手套經過了你們的實踐,證明是好用的,咱們就得好好地推銷推銷了。”

即便是一錘子買賣,那也得儘量賣出個好價錢才成啊,不然都對不起自己付出的這份辛苦了。

而這個好價錢,自然就要著落在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上了,現成的招牌不用白不用,過期可就作廢了。

“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為了顯示自己的彪悍威武,不是最愛冬雪裡跑馬麼,不如約鎮上的高門少爺們,去跑個馬打個獵什麼的,怡情怡景的多好。”

孫弛駿和秦龍飛對視了一眼,小丫頭又要打什麼鬼主意了?這個小機靈兒,眼珠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小白,你這話是個什麼意思,跟哥哥明說唄,哥哥這腦袋瓜不太好使,一時半會兒的沒轉過來。”

孫弛駿一聽秦龍飛這話樂了,抬腿橫踹了一腳過去,“終於承認自己是哥哥了?來來來,叫一聲小叔叔聽聽。”

秦龍飛橫了他一眼,“說正事兒呢,做叔叔的也沒個叔叔樣,比起跟你拼輩分,我更願意跟小白平起平坐,眼饞死你。”

說著話還抖了兩下馬韁繩,把自己的坐騎往馬車邊靠了靠,離丁小白更近了些。

想著馬上就走的丁小白,也就沒有下車,此時正趴在車窗邊兒上,見兩人逗趣,仰首朝著秦龍飛笑得放肆張揚。

這個宛如春日陽光般的笑容,在孫弛駿心裡劃過一道灼燙的痕跡,不覺得疼,卻讓他的胸口一悸。

這份悸動來得太突然,還有些莫名其妙,孫弛駿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掉落了似的,孫弛駿突然有些不開心了,他也不想做小叔叔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