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你想想每年大人考核我們時兇殘模樣,膽小的幾個都嚇得幾夜不敢閤眼。”回話的手下想到年初禁龍衛的考核,同時也是被挑選出來的一群小孩第一次進入谷底。

禁龍衛在給個州府都設有據點,除了要打探訊息之外,也負責挑選好苗子,這些孩子一般都不超過五歲,頭兩年則是在各處的據點啟蒙識字,打熬身子骨,考察品性,若是合格才會被送去谷底接受統一的訓練。

雖說被考核的是其他禁龍衛,可戰鬥時的激烈血腥,依舊把這群這群五歲孩子嚇的面色煞白,尤其是考核的最後一步則是將禁龍衛的叛徒凌遲處死,這群沒有見過血的孩子別說夜裡不敢閤眼了,當場就有嚇尿了被淘汰的。

從樓梯往下進入了密室,牆壁上的蠟燭散發出昏黃的光亮,關押金九爺的牢房並不大,可牢門卻是手臂粗的鐵柱子圍攏起來的,若是沒有鑰匙,這輩子都別指望能逃走。

“你來了。”或許是過了仇恨的階段,坐在地上的金九爺態度平和,若不是衣裳襤褸,真看不出他是個階下囚。

隔著牢門看向靠著牆壁坐在稻草堆上的金九爺,湛非魚也開口了,“我人已經來了,不知道九爺要說什麼。”

說到底湛非魚和金九爺也僅僅見過兩面,今日只是第三次。

“昔日楚霸王困於東城,曾言’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湛非魚,我金家不是敗在你手中,而是敗在天意之下!”

金九爺說到最後一個字聲嘶力竭,一掃剛剛的平和隨意,雙眼就跟淬了毒一般,恨不能活剮了湛非魚洩恨,誰能想到金家就這麼敗了,速度之快讓金家都無招架還手之力。

“時不利兮何嘗不是民意是聖意?”湛非魚能理解金九爺的滔天恨意,可以說金家的敗在於禁龍衛無孔不入的調查,證據確鑿之下,再加上渭州營大軍壓陣,金家才會兵敗如山倒。

可這些罪證並不是禁龍衛偽造的,而是金家作惡多端,惡行累累,只是之前金家在隴右道一手遮天,無人敢查,查也查不到證據,金家才能輝煌多年。

但誰讓金家碰到湛非魚這個硬茬,因勢利導之下金家一敗塗地。

一聲嗤笑,金九爺眼神冷的駭人,“聖意?哈哈,湛非魚你為了龍椅上那位倒是鞠躬盡瘁,只是不知道你想過日後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聖意?聖心難測罷了,當年將軍府楊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楊家之所以起復,不過也是聖上在考慮立儲之事,需要楊家起復罷了,否則楊老將軍祖孫三人依舊困在鑲武縣石頭村這個不毛之地。

“人固有一死。”湛非魚神色不變,隴右道的局勢變化,包括金家的敗落這其中是禁龍衛的手筆,何嘗不是聖上的意思。

眸光微冷,湛非魚不想浪費口舌,直截了當的問道:“金九爺若是挑撥離間的話倒不必了,聖上文韜武略,再如何也能容得下我一個小姑娘。”

即便聖上對湛非魚有利用之心,但就算是衝著顧學士的面子,只要湛非魚沒有謀反之心,想來聖上不會對她如何。

當然,日後若是新君繼位的話,湛非魚會如何自然是另當別論。

若是在此之前,金九爺不會把這麼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裡,即便她天資聰穎,小小年紀甚至是小三元,可又如何?

金九爺這輩子見過太多太多的聰明人,科舉出仕的這些官員哪一個不擅長讀書?最終還不是成了金家的走狗,給金家保駕護航,他真的沒想到偌大的金家會敗在湛非魚手中,時也命也。

“正所謂狡兔三窟,即便禁龍衛無孔不入,可你們查到的不過是金家的一半產業。”金九爺聲音裡透著自豪,而餘下的財富只有他知曉,“我只求活命,只要你能說服禁龍衛放我一馬,一百萬兩白銀便是我的買命錢!那洞穴中的其他珠寶都算是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