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次姚蓁意把袁府鬧的天翻地覆不過就是因為布莊送來的料子,袁夫人把苗氏喜歡的那匹浮光錦給留下來了。

姚蓁意當著布莊掌櫃還有繡孃的面就撒潑起來,一口一聲大房欺壓二房,逼得他們二房沒有活路,不如一把火燒了袁府,大家一起去陰曹地府找袁家的列祖列宗評理。

一匹布料就能鬧翻天,苗氏不敢想姚蓁意要是被禁足了,那會是什麼模樣?估計真的能殺人放火了。

袁夫人憋屈了兩年,這會總算舒坦了幾分,看著擔憂的兒媳不由笑了起來,“你以為她真的會尋死?不過是鬧給我和老爺看的。”

真的要尋死就不會鬧出大動靜,說到底不過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袁夫人顧慮著袁知府,再加上袁家幾個孩子都是讀書人,日後要走仕途,不能被壞了名聲,這才一而再的忍讓。

可姚蓁意找金九爺出面對無辜的人下手,這犯了袁夫人的底線,這一次即便袁知府不同意,袁夫人也不會再縱著姚蓁意胡鬧了。

“老夫人那裡?”苗氏關切的問了一句,老夫人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又是最疼惜康平,這二房若是出事了,苗氏也擔心老夫人承受不住。

對於婆婆偏心二房,袁夫人並不多在意,其實這兩年她更在意的還是袁知府的態度,對侄子比兒子孫子更好,即便是事出有因,袁夫人終究是意難平。

“放心吧,老夫人也是耕讀人家,這一次威武鏢局碰到硬茬才沒鬧出人命來,一旦那小姑娘死了,以金家的行事風格,這殺人的惡名最後肯定會落到蓁意頭上,首當其衝被連累的便是康平。”袁夫人等的也是這個時機,一舉要把姚蓁意這個侄媳婦給摁死,若是再讓她興風作浪,袁府真的沒有太平日子了。

苗氏明白的點點頭,的確,金家在岷和府橫行霸道多年,苗氏也聽袁康望提起過,可金家行事謹慎,從不曾留下任何把柄。

即使苦主告上衙門,最後也是金家的爪牙出來頂罪,金家撇的乾乾淨淨,這一次那小姑娘若是死了,雖說殺人兇手是威武鏢局的人,可主謀必定是弟妹,有一個殺人犯的妻子,康平想要科舉出仕是絕不可能。

……

當天夜裡,湛非魚就從何暖這兒知道了袁府的訊息。

圓溜溜的眼睛瞬間瞪圓了幾分,燭光掩映之下胖乎乎的臉上滿是濃烈的興趣,“鬧起來了?”

“是,一開始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要撞門出去。”何暖把木桶裡的熱水倒進了浴桶裡,看著把頭髮團起來在頭頂盤成了一個小丸子的湛非魚,笑著繼續道:“後來又嚷著要放火……”

一哭二鬧三上吊!姚蓁意自詡是皇親國戚,身上流著皇室的血液,可撒潑起來堪比潑婦。

何暖試了試水溫,“小姐,可以沐浴了。”

湛非魚不習慣讓人伺候著洗澡,所以何暖把衣裳備好,水也放好之後就退到了屏風外,湛非魚這才脫了衣裳進了浴桶,舒服的喟嘆一聲,繼續問道:“那之後呢?”

隔著屏風,何暖一邊收拾屋子一邊回道:“守在門口的婆子只道若是人死了,等一年孝期之後就再給袁康平娶一任妻子。”

“這便是後宅女子的悲哀,即使被人害死了孃家人都不知道。”湛非魚一臉唏噓的感慨,大慶朝的律法也算森嚴,可在後宅要弄死一個人抬容易了,“我日後絕不會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