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宗璋和丘宗羲是同輩人,也是旁支,仗著輩分高一點,平日裡在族裡顯擺,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教訓後輩,可以說是惹得怨言載道。

丘家從丘靜媛爺爺那一輩因為爭奪家主之位失敗就淪為了旁支,丘靜媛父親和布政使丘大人是堂兄弟,但到了丘靜媛這一輩,真論起來關係就遠了。

丘烽也是丘家三房這一支的人,他和丘靜媛其實是表兄妹,只不過外嫁的母親因為喪夫,不想留在夫家受苦,所以帶著兒子回了孃家,還讓獨子改了丘姓。

之前丘瑾瑜是丘家三房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所有的人脈資源都放在了丘瑾瑜身上,丘烽明面上姓丘,實則卻是三房為丘瑾瑜培養的左膀右臂。

丘瑾瑜要讀書科舉,其他的事務都是丘烽在打理,而即使如此,丘烽也取得了秀才功名,只不過他今年已經二十有二,比不得丘瑾瑜小三元的驚才絕豔。

“有丘老先生坐鎮,丘宗璋想要倚老賣老還不夠資格。”鐵老伯瞭解丘宗羲的脾氣。

丘宗璋如果仗著輩分高敢胡來,丘宗羲絕對會把人打的爹孃祖宗都不認識,至於丘烽,鐵老伯問道:“三房既然派丘烽來襄武縣,必定有他過人之處。”

從黔中道收到的情報來看,丘烽就是三房的一條狗,而且還是瘋狗,逮誰就咬誰,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行事也不擇手段。

“丘烽若是犯了規矩,那便直接動手。”楊守成面色平靜,眼底卻有殺機一閃而過,到了隴右道,還輪不到丘烽一個後輩來放肆。

鐵老伯明白的點點頭,可聽著聽著不由震驚一愣,“來了多少人?”

楊守成重複了一下,“五百人,除了三房的護衛之外,大部分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即便三房是旁支,可一輩一輩的傳下來,積累的財富也絕對不容小覷,丘烽重金之下,自然能召集到這些亡命之徒給他效力。

平日裡丘烽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骯髒事,也是這些人所為。

鐵老伯都要氣笑了,略顯得蒼老的嗓音卻透著銳意和殺氣,“別說五百人,就是來了五千人了,到了隴右道也翻不出浪花來。”

將軍府楊家的地盤還輪不到外人來撒野,當初鎮邊侯府都不敢放肆,丘烽不過是一條瘋狗,比起世子祝梟差遠了,丘烽敢來,只怕沒命回去。

“將軍,需要我派人半路攔截一下嗎?”鐵老伯問道,這五百人如果都出現在襄武縣,只怕就是個隱患,還不如半路就把這些人給攔下來,來一個釜底抽薪。

“此事即便要做也該是衛所出面。”楊守成得到訊息的時候也想過,但渭州營包括其他營的軍隊都不可能擅自出兵,名不正言不順,擅自出兵可是重罪。

真正有權利做此事的是衛所竇千戶。

鐵老伯眉頭一皺,“竇千戶背後的人雖然還沒有查出來,但絕對是宮中某個皇子。”

楊家起復重掌兵權,就等於得罪了宮中的皇子,他們在隴右道部署多年就是為了兵權,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給楊家使絆子,絕對不可能偏幫楊家。

竇千戶背後的皇子若是心胸狹隘,說不定還會幫著丘烽,不能對楊家如何至少可以膈應楊家。

“一會你把訊息秘密傳給竇千戶。”楊守成沉聲命令,思慮半晌繼續道:“丘烽來者不善,小魚那丫頭和丘靜媛起了衝突,竇千戶絕不可能作壁上觀。”

楊旭的死活都千戶也許不會在意,但湛非魚若是在襄武縣出了意外,竇千戶絕對吃不了兜著走,不管是顧學士還是她背後的禁龍衛,竇千戶都不可能縱容丘烽胡作非為。

尤其是丘烽帶來的那五百人,這其中若是有仇恨顧學士或者禁龍衛的亡命之徒,那麼湛非魚的安全就尤為重要,竇千戶必定會帶人前來。

……

丘府,書房。

在熱鬧的街市晃悠了一個時辰,吃飽喝足的湛非魚一回來就進書房開始補功課。

等楊旭回來時,湛非魚和丘宗羲正因為朋黨爭的臉紅脖子粗,一老一小槓上了,唇槍舌劍、引經據典,誰都不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