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桁失蹤數日,本官派捕快挨家挨戶的搜查,搜查杏園有何不妥?”面容威儀的孟知州毫不客氣的把問題丟了回去。

既然是一州父母官,他下令全城搜查完全符合法理,再者齊桁大小也是個童生,搜查的聲勢大一點說明孟知州看重讀書人。

柴頤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站角落裡的湛非魚,“原來如此,不過柴某也只是暫住杏園,搜查時還請各位捕快動作輕緩,不要損毀了杏園的擺設。”

湛非魚看著穩操勝券的柴頤跟著笑了起來,他既然敢讓人進園子搜查,想來是確定捕快找不到齊桁,杏園果真有密室。

“各位大人請,湛姑娘裡邊請。”柴頤退讓到門旁,做了個歡迎的姿勢。

孟知州率先進了門,丘千戶緊隨其後,等齊同知、張通判也進去之後,湛非魚剛要邁步,卻見丘定思、張昌松走到劉千戶身邊。

“劉大哥,你先進去。”丘定思示意小廝抬著劉百戶先進門,而張昌松則快步上前,故意擋在了湛非魚前面。

轎椅畢竟不方便進正廳,好在杏園的庭院足夠大,昨夜大雨之後,清晨卻是涼風陣陣,劉百戶讓小廝把轎椅放在院子裡。

正廳裡,湛非魚安靜的坐在最後面的椅子上,主位的孟知州和丘千戶都沒有開口,不過捕快和衛所的兵丁則開始搜查杏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丫鬟都進屋給眾人倒了第二杯茶,而搜查也差不多要結束了,畢竟杏園也就這麼大地方。

“湛姑娘如果真擔心齊桁的安全,就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杏園,齊桁失蹤時柴某還沒進豐州城。”柴頤嘆息一聲,似乎真的很擔心失蹤的齊桁。

湛非魚抬起頭,莞爾一笑,“聚文齋失火,有高手攔下了阿生,我詢問過劉百戶,放眼豐州,可沒這般的高手。”

不是湛非魚小覷了豐州這些家族,但豐州畢竟不大,本地的望族放到其他州真不算什麼,所以他們培養不出能和何生打平手的高手。

“齊桁失蹤後,衙門還有齊家立刻開始了搜查,明面上能查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後來劉百戶幫忙去查了豐州各個家族,依舊沒找到人。”

齊同知不可能為了齊桁得罪豐州大大小小的家族,孟知州雖然也幫忙了,但更多的是兩不得罪,所以齊桁如果藏在他們家中或者別院裡,齊同知查不到,但劉百戶一出面,必定能查到。劉百戶此前都放出話來,如果齊桁藏在他們家中,如果不交出來,那就是和他劉和鋒為敵,後果自負!

湛非魚看著柴頤道:“所以也就剩下杏園最可疑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搜查結束後,湛姑娘想必就知道結果了。”柴頤端起茶杯優雅的喝起茶來,低頭的一瞬間,眼底卻是滿滿的惡意和狠辣。

片刻後,錢捕頭大步走了進來,“回稟大人,屬下已經帶人把杏園所有的屋子都搜查了一遍,並沒有找到齊桁。”

在座的幾人都不是傻子,柴頤如此鎮定,孟知州他們就知道杏園裡有密室,可現在棘手的是,湛非魚即便肯定人在杏園,可找不到密室一切都枉然。

“湛姑娘如果還不相信的話,可以把衙門的捕快都留在杏園,守上十天半個月,到那是湛姑娘必定就相信柴某是清白的。”柴頤態度陳懇,可話裡卻是滿滿的惡意。

捕快守著,那麼柴頤肯定不會讓人進密室,而密室裡的齊桁沒人送吃喝,到時候就是一具屍體了。

孟知州和丘千戶同時看向湛非魚,事情到了這地步,這小姑娘打算如何?

嬌俏的包子臉上不見半點擔憂,湛非魚指著門外庭院裡的劉百戶,“我找不到人,不代表劉百戶找不到啊。”

柴頤眼神微微一沉,她這是什麼意思?

錢捕頭進正廳時,跟著搜查的親衛也向劉百戶回稟,“大人,找不到齊桁,前後院屬下也檢視了,泥土並沒有被翻動的痕跡。”

陪同站在院子裡的丘定思、張昌松還有其他豐州子弟心裡咯噔了一下,劉百戶這沉默態度反而讓人後背直發毛,總感覺要出大事。

“劉大哥。”丘定思話還沒說完,就被劉百戶打斷了。

劉百戶陰沉沉的目光看著正廳,“你們幾個進去吧柴頤抓起來,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是!”劉百戶的這個八個親衛並不是從衛所挑選出來的,而是劉家主特意培養的,目的就是防止劉百戶發瘋的時候,其他人攔不住。

所以這八人說是衛所的兵丁,實則只聽從劉百戶的命令。

丘定思面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他是真不明白劉百戶為什麼要幫湛非魚,明明此前還恨不能殺了湛非魚洩恨,現在卻“助紂為虐”。

看著凶神惡煞直奔正廳而去的八人,其他的世家子弟對望一眼,得,幸好來之前把一萬兩銀子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