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寇元興誣告章知府科舉舞弊是陳胖子做的,但幕後慫恿的人卻是柴頤,說到底是柴頤讓陳家掉坑裡去了,陳學政之前都沒把湛非魚放眼裡,這才輕敵了。

面色刷的一白,柴頤額頭抵在地上請罪,“小人該死……”

半晌後,面容陰沉的陳學政總算再次開口了,“你以為靠你手中那玉佩就指控章程禮和有夫之婦私通?”

“稟大人,黃儷嬌蠻任性,如今被黃家關在暗無天日的後院裡,黃儷已經快要瘋癲了,如今可以擺脫困境,她必定會咬著章知府不放!”柴頤在黃儷和離之後就想過利用她拉下章知府。

所以被關押在黃家後,柴頤暗中收買了看守黃儷的兩個老婆子,讓她們暗中折磨黃儷,吃的飯菜不是鹹的不能入口,就是裡面有磕掉牙齒的沙子石頭。

衣服小了,鞋子不合腳,半夜裡把門窗開啟,用發黴的被子給她用,一旦黃儷鬧騰起來,就用布條將人綁在床上。

而且在黃儷喝的茶水裡加了一些讓人瘋癲的藥物,雖然用量極少,可如今的黃儷差不多是半瘋癲的狀態了,再輔以言語上的誘惑唆使,她必定可以為自己所用。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你去辦。”陳學政滿意的點點頭,有時候這樣的小人用了起來也順手,難怪書銘好幾次提起這個柴頤。

“多謝大人。”柴頤連忙磕頭謝恩。

遲疑了一下,野心勃勃的柴頤不願意錯過和陳學政說話的機會,壯著膽子繼續道:“大人,香胰子的作坊就建在金林村,而且他們全村的人都種蔬菜賣去上泗縣的酒樓,如果從金林村入手……”

柴頤想的是湛非魚滑不溜手,那麼不如從她的家人、族人動手,對付那些目不識丁的村民,請幾個地痞流氓就可以了,也可以買通金林村的人。

陳學政冷眼看著有些洋洋自得的柴頤,比起書鐸身邊的幕僚木魚先生,書銘看重的柴頤眼界格局小太多,只會些雞鳴狗盜的小人伎倆。

陳學政冷聲開口,“此事不用再提,你下去吧。”

“可?”柴頤還想爭取一下,如果能成功的話,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比起三公子,他更想追隨陳學政這個家主。

眼底有嫌惡之色閃過,陳學政斥責道:“你這些小人伎倆傷不到湛非魚,但如果顧學士對陳家發難,陳家的損失有多大?孰輕孰重不需要本官明說!退下!”

柴頤身體晃了一下,猛地醒悟過來,只能面色惶恐的退出了書房。

湛非魚有家人有族人,難道陳家沒有?

陳家對湛非魚的家人族人動手,至多讓金林村的人賺不到銀子,可顧學士一旦報復,就好比谷大為接任了指揮同知一職,大皇子損失的是從三品的官位。

柴頤的做法根本就是用玉瓶打老鼠,絕對的得不償失。

……

半點不知道柴頤還想暗地裡對金林村動手,如今府試已經結束,即便出了寇元興的事,可和湛非魚關係並不大,她打算回上泗縣一趟。

章府。

湛非魚來的不湊巧,剛下馬車就看到包蓮兒泫然欲泣的纏著老管家。

“我和翼兒這些年受姨母照顧,如今要離開了,也該給姨母磕頭,否則我怎麼走的安心……”

一波三折的聲音,淚水漣漣的蒼白麵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包蓮兒受了多大的委屈。

“姐,走了!”包翼惱羞成怒的喊了一聲,都被掃地出門了,還求什麼求!一個管家而已,竟然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可包翼再惱火,也不敢在章府大門口放肆,他人是蠢了一點,慫了一點,可正因為怕死,包翼反而不敢亂來。

老管家被包蓮兒哭的頭都痛了,餘光一掃,看到不遠處的湛非魚後,立刻迎了過去,“湛姑娘裡面請,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因為寇元興狀告章知府科舉舞弊,章知府也乾脆,為了避嫌這幾日都留在家中沒有府衙,左右如今的南宣府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出不了什麼事。

至於暗中那些人,如果想趁機投靠陳學政,章知府也不在意,等陳學政離開後剛好一舉把人收拾了。

“湛姑娘。”包蓮兒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哭的如同暴風雨裡的小白花,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著,“還請湛姑娘替我求個情,讓我進府給姨母告別一聲,湛姑娘,我求求你了。”

似乎怕湛非魚不答應,包蓮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似乎湛非魚不答應她就長跪不起。

包翼一看到湛非魚就感覺胯下一痛,桃花會上的一幕浮現在腦海裡,面色驚恐的包翼往後退了好幾步,要不是腿軟了,估計早就一溜煙跑了。

湛非魚看了一眼停在旁邊的三輛馬車,第一輛應該是讓包家姐弟乘坐的,後面兩輛馬車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裹,即便離開了章府,可憑著這些家當姐弟倆也是衣食無憂,只不過人心不足而已。

“包小姐。”湛非魚看著跪地哭泣的包蓮兒,白嫩的包子臉上露出笑來,“章夫人仁厚,這若是我,別說這些家當了,隨便花幾兩銀子找個地痞無賴,包小姐你這會都嫁為人婦了,哪還能在這裡哭哭啼啼的。”

包蓮兒的哭聲一頓,淚水朦朧的看著兇殘無比的湛非魚,明明是粉妝玉琢的小姑娘,可說出來的話卻如此歹毒。

湛非魚揚唇一笑繼續道:“若是再狠一點,讓你弟弟沾上賭癮,簽下個賭約,到時候還不上銀子,正好把他如花似玉的姐姐典賣了,所以說還是章夫人心太善。”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