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起,戰鼓擂,謝長語終是沒有看到相送的女子,他苦笑手一揮,帶著三軍離開京城。

他想,她一定很恨他了。

城外三十里地一處亭子,黎羲淺靜靜站在山坡之上,清風吹動她的髮絲,肩頭的披風紛飛如同盛開的花朵。

錦紋在她身旁站在:‘小姐分明捨不得侯爺,為什麼不好好相送,這種地方他哪裡知道,侯爺今日最想看到的人一定是小姐,您不去,他會難過的,侯爺如今身邊只有小姐了。“

黎羲淺如今嘴硬心軟像極了謝長語的外冷內熱,分明比誰都在乎這個人,還要硬著心腸,漸漸的大軍的馬蹄聲傳遞了過來,揚起的塵埃瀰漫大地,錦紋挽著黎羲淺的手指著帶著大軍的人:“小姐,是侯爺,是侯爺!奴婢去請他來吧,好好的告別告別。”

黎羲淺搖頭,聲音極其清淡:“我和他要嗎再見,要嗎再也不見,走吧,回去了。”

她要做的事情還多,不能因為謝長語一個人耽誤,她翻身上馬蔣錦紋拉倒後面做好,“好拉,別哭了,抱進我,咱們回去了,以後就咱們相依為命了,菘藍的仇咱們還沒有報呢。”

錦紋卻是回頭一瞬間看著朝著這邊目光打來的謝長語,驚呼道:“小姐,侯爺侯爺在看您呢——”

“傻子,怎麼遠你當謝長語是海東青啊。”黎羲淺扯著韁繩撩起馬蹄子。

山坡之下,南宮天拿著昨日的契約看著注目山坡亭子的人:“我收回我以前攻擊她的話。”南宮天故意用石蜜去試探了黎羲淺,此路艱險,石蜜的確是暗衛之中佼佼者,將她召回來也是為了寫長語安全考慮。

“趙政呢?”謝長語勾起唇角,她就知道這丫頭不可能不來送他。

南宮天道:“說是還要給大將軍的老爺行最後一次針灸,晚上兩日與我們匯合。”

“那小子什麼時候去給石玉月老爹看病的?”謝長語心情不錯,多問了兩句。

“鬼知道!”南宮天翻白眼。

另外一邊,趙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收起銀針:“將軍趁著入秋之前多多活動,切記不要在凍著了,下雨天屋子中必要點著炭盆,每日服用在下留下的湯藥,敷的藥膏在下已經尋來兩年足夠的藥引。”

走出房門,趙政看著時辰不早,吐了口氣,這石老將軍半生沙場,膝蓋的風溼簡直是他見過最嚴重的,虧得他妙手會春,否則再過兩年必然終身癱瘓在床上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跨步出去,要去和謝長語彙合。

“趙政!”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來,趙政回頭看著躲在拐角想她招手的石玉月,這人回自己家就和做賊似的,覺得好笑,看她不停招手,他無可奈何揹著藥箱過去。

石玉月眨眨眼睛看著走到他面前的人,手指放在唇瓣上做了噓的動作,猶豫片刻,扯著他的衣袖走到僻靜的地方。

“我父親腿可好了?”石玉月低著頭輕輕咳嗽兩聲。

趙政好笑:“是來看你老爹膝蓋的,我說月妃娘娘,在下言出必行,不會把氣撒到病人身上。”他是言出必行的人,石玉月以物換物,他必然竭盡全力幫忙。

石玉月抬頭,看著他,道:“我聽人說你要隨著謝長語去戰場?”

趙政詫異,就見著她從袖中裡摸出個東西塞到他手裡,聽她變扭兮兮說道:“我娘給他求得平安符,看你勞苦功高幫我爹我也給你求了個。”

她憋了憋嘴,生拉硬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