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掩不住酒香,春風小館裡的客人並沒有半點減少的跡象。

他嚥了嚥唾沫,嘴饞的同時也滿是羨慕。

南來居雖然是個花樓,但偶爾也會有幾場戲,都是花魁親自下場吊嗓子,他對於聽戲沒什麼興趣,可看得多了多少也能記些內容。

戲文裡總有江湖豪俠被朝廷追殺,然後經過無數艱苦磨難最終洗白冤屈,和心愛的女子浪跡天涯。

陸海棠在心裡算了算,自己現在和戲文裡的差別就只有一個心愛的女子,只是可惜,他心愛的女子只怕永遠也不會想要過那種浪跡天涯的日子。

他想著這些糟爛事,目光卻忽然見到對面春風小館的二樓窗戶上有個人對著他招了招手。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滿臉的大鬍子,一身黑衣,面貌粗獷,正斜倚在窗前,低頭望著他。

陸海棠目光微凝,抬手舉起酒壺遙遙示意,那黑衣大漢見了頓時從樓上窗戶一躍而下,手裡還拎著兩壺好酒朝著他走了過來。

行走之間大開大合,極為豪爽之態。

那大漢走到他面前坐下,將兩壺好酒放到桌子上,笑道:“偶然得見公子極為不凡,生出了結交之心,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陸海棠並沒有見怪的意思,他的目光已經放到了那兩壺好酒之上:“四海之內皆兄弟,我與兄臺今日一見如故,來痛飲三杯,不醉不休。”

說著,他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急忙喝了一口,頓時覺得滿口留香,將果酒的酸澀味道徹底掩蓋了下去。

“好酒,好酒。”

接連喝了三杯方才長出一口氣停下動作,滿臉的滿足之色。

春風小館的酒雖說不如白鶴樓來的烈和精純,卻更勝在有一股韻味,獨屬於偏僻地方的小味道。

對於喝慣了昂貴美酒的他來說,別有一番滋味。

黑衣大漢微笑看著,甚至還親自拿起酒壺為陸海棠倒了一杯,然後說道:“青坪鎮遠離天下,而且離廣陵道不遠,這些年來雖說算不上世外桃源,卻也十分安逸,公子初來乍到,可還生活的習慣?”

陸海棠點了點頭,望著街上行人和人家炊煙,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酒香與煙火味道,微笑道:“這裡很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長住倒也不是不行。”

大漢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始終不離開陸海棠的臉,聽到這話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遺憾道:“青坪鎮的確很適合生活,可陸公子這樣早已經習慣了京城繁華的人,再來到這小鎮當中,真的能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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