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能修行的人,哪怕再如何出色,自身終究過於孱弱,不足為懼。

陌生聲音沉默了一瞬,心中猜到了某種可能,出聲道:“讓秦家沒辦法插手或者不能插手的地方只有一個。”

右相皺眉,知曉他這話的意思。

宮裡。

能讓寧北不肯動用秦家渠道查探的事情,一定是那道宮牆之後的事情,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公主寧瑤?”

只是以寧北現在的力量和處境,貿然去找梅仁脈去查寧瑤,為的什麼?

這理由說不太通,但卻是唯一的可能。

馬車還在行駛,車外的蓑衣斗笠劍客一言不發的趕著車,對於車內的談論置若罔聞。

這件事很費心思,兩個人默契的不在這件事上過多思考。

“陸海棠還是那個樣子。”陌生聲音響起,語氣當中聽不出什麼波動和情緒,但右相知道,現在這位已經有了一絲冷意。

他緩緩道:“陸海棠的性子太過不羈,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對權勢或勾心鬥角感興趣,對於他來說,無論我們和寧北斗的再如何慘烈,或許都沒有一壺酒一個女人對他更有吸引力。”

陌生聲音冷笑一聲道:“可他現在變得有興趣了,你何時見過他會為了外人去浪費一個那麼重要的人情?若是以後真的出了什麼事,陸海棠或許就會成為我們的對手。”

右相等人所代表的公主寧瑤一方對於陸海棠這幾年來一直都是秉持著拉攏的態度。

為了與姚濟世對抗,他們需要陸海棠這樣一位天縱之才去與姚濟世爭鋒。

只是幾年的接觸下來,雙方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半點拉近過。

右相靠在鬆軟的車廂後側,用毛毯蓋著自己的雙腿,不知過了多少年了,他的身體也是愈發的垂垂老矣。

他望著窗外,順著被風吹起的車窗一角,目光隱約能夠瞧見房簷邊角處的半片天空,掛著許多的星辰閃爍,他淡淡道:“這天上繁星無數,一顆星再亮,終歸還是要和其它星星一同掛在那裡,永遠也變不成月亮。”

車窗被風吹起,恰好外面高樓空缺,月光透進車窗落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照亮了那張臉。

是關虛白。

關虛白點了點頭,在神朝的無數繁星當中,真正能被稱之為月亮的只有一個人。

他想著常樂宮裡的那位殿下,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尊敬。

“接下來怎麼做?”

右相想了想,然後道:“應天府結業在即,寧北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與蘇幕遮走得近,很可能會拉攏邊軍與我們對抗,你要多注意結業分配的名額。”

“至於現在,派人將盯在陸海棠身邊的人撤回來,這個敢在應天府肄業的浪蕩子,真的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