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脈回頭看著他,笑著道:“是個痛快人,我做生意最喜歡的就是痛快人,不過你要清楚,哪怕我查的不能太深,這件生意的價錢依舊不便宜。”

寧北看著他,問道:“你想要什麼?”

常漸離說過,梅仁脈做生意要錢,但做大生意收取的就不再是這些黃白之物。

“我想要狀元橋下那隻老烏龜一千年前褪下的龜殼。”

寧北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想過很多梅仁脈可能會需要他做的事情,可卻唯獨沒想過最後會是這件事。

“那不是我的東西。”

“可你能夠拿到,不是嗎?”

“我的確能夠拿到,但那不能成為我的籌碼。”

梅仁脈望著他,平和的語氣夾雜著認真:“可我只要這個龜殼。”

一個烏龜殼而已,沒人去在意,就算是學府當中的人也不會去在意。

寧北沉默了片刻,然後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梅仁脈也不阻攔,眯眼看著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生意嘛,總不能每一樁都能談攏。

......

......

“就因為一個烏龜殼?你就拒絕了?”

舊院子裡,陸海棠盯著門上的顏先生畫作看了好半晌,聽寧北將整件事說完之後方才回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目光就好像是再看一個傻子。

寧北並不在意,將做好的飯菜從廚房端出來放到桌上,擦了擦手,平靜道:“做生意要有籌碼,而老烏龜的殼子不是我的籌碼。”

陸海棠坐在飯桌上給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叼著筷子在幾樣家常菜上掃視了半天:“那就把烏龜殼拿過來不就好了?”

“我不用別人的東西做交易。”

很可笑的原則,但寧北卻很認真地做著。

烏龜和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這個修行了兩千年卻又單純憨傻的過分的老烏龜。

如果梅仁脈要的是秦長魚的玉佩,要的是左相家裡的琉璃盞,他都可以答應,因為自己的確能夠辦得到,說到底還是用自己的人情去換。

但老烏龜不同,這中間是有著細微差別的,言語很難描述出來,但感覺上卻很容易判斷。

陸海棠夾了一口菜,感慨的點了點頭,雖然賣相不好看,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我看啊,就是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重視,要是哪一天秦長魚丟了,你沒頭蒼蠅的找到梅仁脈,他依舊朝你要烏龜殼的話,你肯定就給了。”

寧北吃飯的動作一頓,沉默著沒有開口。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不重視這件事,還是在逃避著什麼,他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