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魚朝著一旁側了側身子,將長桌讓出了一個位子。

曹小寶看了一眼四周,這專供於禮部設宴招待來客的宮殿顯得極為闊氣,在肆意與內斂之間結合的無比完美,頭頂淡金屬的顏色將所有的燭火精確地收攏到一起,透過特質的光滑建築均勻的鋪開,確保每一處角落都不會被遺忘。

殿內柱石之上雕刻著麒麟神鳳,栩栩如生彷彿帶著無窮威壓,吊著殿內的氣氛。

她靜靜坐著,長裙鋪灑落下,出身名家的氣質一覽無遺。

“禮部當然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今晚來這裡的人,七成都是想要和七錄齋搭上一些關係。”

作為神朝之外的大修行勢力,七錄齋的勢力和威望都不容小覷,能夠與其交好,對於自身自然有著大好處。

秦長魚看著曹小寶,眼中的譏諷並未有半點減弱,微嘲問道:“那曹家是不是也在這七成裡面?”

曹小寶面色不變,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淡淡道:“曹家在金陵待了太長時間,所以只能求變。”

秦長魚道:“金陵已經穩了幾百年,往後還會一直穩下去,待在那裡有什麼不好?”

“金陵會一直穩,但天下是會變的。”

“所以曹家也想變?”

“曹家只是想更穩的活下去。”

秦長魚眼中的譏諷淡去了一些,言語中反倒是多出了一絲不屑:“偌大的曹家莫不是無人了?想求變數卻還不肯全力求變,只讓一個女子在朝歌城裡上下週旋,真不知道是你太出色,還是曹家太無能。”

曹小寶眉頭微皺,但卻沒有說話。

自古以來天下的大家族都是如此,喜歡兩頭押寶,一方面要求變,一方面又不肯捨棄穩。

秦長魚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秦家對曹家的暗中支援還在繼續,秦長魚的冷嘲熱諷也不是在針對曹小寶,不只是曹家,神朝上到達官顯貴下到世家大族都是如此。

他瞧不上這些手段,可卻也清楚這些手段往往都是無法缺少的。

“這俞子期還真是好大的譜。”

喝了一杯茶,秦長魚瞥了一眼主位上的空位,冷笑一聲說道。

晚宴正式開始還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關虛白還沒有現身,這很正常,身為這次晚宴的領導者,他本該最後一個來,如此才符合規矩。

可在七錄齋的位子上同樣空出了兩個,是俞子期和那位承聖境長老。

身為客人本該提前一些到場。

現在座位上只有另外兩名弟子在,敷衍漠視的態度一點都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