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南城的一座宅子裡,這是陸海棠早就買下的地方,裡面種著很多的竹子,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竹園。

她很喜歡竹子。

“我在想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陸海棠靠著竹椅,望著已經完全消失的紅霞,就著最後的一點美意倒了一杯酒。

一位女子站在前方,長拖著的裙襬搭在地面,她的聲音很平淡,彷彿永遠都是這樣的平淡:“懷念和留戀是最沒用的情緒。”

陸海棠輕笑著,望著女子的背影微嘲說道:“就像我也是個最沒用的人一樣?”

女子沒有說話,眉頭卻皺了起來,她不喜歡談論這樣的話題,又或者說像她這樣的人本就不該碰觸這樣的話題。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從陸海棠肄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數年時光,兩個人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差,但總歸是留著一些情誼。

“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微涼的風吹動著竹林的葉子嘩嘩作響,秋天晚上的風很刺骨,就像是這句話一樣。

“真是老套。”陸海棠喝了一杯酒,搖頭晃腦的說道:“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煩惱,深秋,半夜,竹林,濁酒,一刀兩斷,這太老套。”

女子沉默了更長時間,似乎就連始終都無比挺拔的身體在這一刻都是微微彎下了一些,如她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有這些麻煩且累贅的情感。

“你以前說過,書裡那些痴男怨女總是這麼分別的。”

陸海棠詫異的望著她,調侃道:“我並非痴男,你也不是怨女,何況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太彆扭。”

的確太彆扭。

女子不再說話,兩個人也早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時候,當陸海棠再度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後,抬頭看去卻發現眼前早已沒有了任何人。

他自嘲一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喝了起來。

“俗,太俗,真俗。”

陸海棠打了個酒嗝,抬頭看著簌簌飄落的竹葉,咧了咧嘴。

“真他媽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