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不是女子,自然不會去感嘆一個男人的俊逸,只是皺眉看著他,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要做什麼。

白衣青年卻沒有來者不善的自覺,兀自還在那裡感慨:“朝歌城可不是一個舒服過日子的地方,沒點兒本事的話可是活不下去的,不過對你來說倒是都一樣,若是無法尋到改命之法早死晚死都是死,沒球區別。”

“你到底是什麼人?”寧北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沒興趣在這裡聽一個陌生人嘮叨,尤其是嘮叨這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白衣青年聽到這話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順便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收起了先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衝著他伸出了一隻手:“我叫陸海棠,一馬平川的陸,海棠花的海棠。”

陸海棠,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個男人,也不像是個女人,甚至不像是個人名。

寧北從未聽過,但他看著對方伸出的那隻手還是輕輕握了握,說道:“寧北,寧缺毋濫的寧,前後左右的北。”

說完這話後他暗自怔了一瞬,有些意外自己竟是在不經意間就被對方給帶了過去,於是心中的警惕更甚了些。

“你沒聽說過我?”看著無動於衷的寧北,陸海棠有些驚訝。

“我應該認識你?”

“這倒也不是,只是放眼天下不認識我的人太少,我還以為你會認識。”

“那看來我就是這少數人當中的一個。”

“無所謂,反正你過幾天就會對我的大名如雷貫耳。”

陸海棠搖晃著頭腦,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驕傲表情。

這人應當有些來歷,寧北心中猜測著,旋即又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陸海棠沉吟了一會兒,解釋道:“算命先生說過,我今晚會遇到貴人,讓我吃過飯後頭也不回的向北走,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貴人,你知道的,我這人對於廣陵道這些手段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可有句話不也是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反正飯後百步走沒什麼壞處,不如來看看我能碰到什麼貴人。”

寧北當然不會相信這糊弄孩子的鬼話,只是陸海棠不說,他也沒辦法問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做,就此別過。”

寧北不喜歡賴床,不喜歡在早餐吃白粥鹹菜之外的食物,也不喜歡麻煩。

一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人,這就是麻煩,而且可能會是不小的麻煩。

陸海棠身形一閃攔在了他的面前,然後抬手勾住了寧北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明天太陽昇起之後就要去應天府那破地方修行了,從那往後就全都是苦日子,這最後一夜還不抓緊去享受享受?好歹也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整天這麼死氣沉沉的像什麼樣子?”

去修行對於寧北來說是好事,而且這最後一夜四個字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彆扭。

“明天不會有太陽。”

陸海棠一時間沒有理解這話的意思:“什麼?”

寧北平靜道:“明天是個陰雨天,所以不會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