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飯後外面的最後一點陽光也已經消失,好在星辰明亮,為這破院子帶來了一些美好。

外面還偶爾會有興奮地叫喊聲響起,那是同樣透過了大考的學子們在附近租下住所。

雖說距離放榜的日子還有兩天,可每個人都在書山學海上看到了屬於自己的評級,綜合下來的成績如何大家起碼能夠做到心中有數。

白日裡發生的事情會用一夜的時間傳遍整個朝歌城,進而向外擴散,在不久的將來流動大半個神朝,應天府的大選,甚至還會驚動神主教會以及七錄齋那些大修行宗派。

寧北的名字不知道被多少人寫了又寫,看了又看。

只是對於如今的他來說,任何的明爭暗鬥都提不起什麼興趣,最重要的永遠是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在沒有確定是否能夠活命之前就去想著爭奪皇位的事情,那未免也太早了些。

繁星明亮,浸溼窗臺,熄滅了爐火,寧北拍了拍秦長魚的肩膀,然後將碗筷刷洗乾淨後便走進了那間破屋子。

秦長魚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鍋灰指印,在院子當中站了許久,最終還是走到了另一間屋子裡面。

......

“寧北不能修行,是個天生道樹枯萎之人。”

“不會吧?我昨日可是看得真切,這位小侯爺可是頭一個走過了書山學海的人,而且還是兩科甲上,力壓神朝與妖國天驕。”

“怎麼不可能?這訊息可是關家的一位供奉親口說出來的,做不得假,而且我還聽說今日應天府那些教習為了寧北的去留正在爭吵不休呢!”

“可惜,如此出色之人竟道樹枯萎不能修行,即便是兩科甲上,日後也不會有絲毫寸進,應天府大抵是不會留的。”

巷口的粥鋪裡,寧北與秦長魚相對而坐,靜靜聽著食客們議論的這些話。

一夜的時間裡,傳遍整座朝歌城的不單單只是大考過程,還有寧北無法修行的事情。

“應該是關海的手筆,無論是他還是他身後那位都不希望我進入到應天府當中修行。”寧北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像那些人議論的物件並非是他一樣。

秦長魚冷笑道:“我還以為會有多麼了不得的手段,到頭來還是這些上不得檯面的齷齪。”

“師兄說過,手段不在乎能否上得檯面,最關鍵的管用即可,不過也沒什麼,我本就沒想著隱瞞自身病症的訊息。”

秦長魚目光微閃,思忖片刻說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我,徐公子,還有高憐生。”

那日在青藤園裡,寧北並沒有避諱繡衣使。

高憐生知曉就意味著陛下知曉,可公主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寧北沒有深思,擺在眼前的東西太少,縱使想的再深也想不出什麼頭緒。

“紙包不住火,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的病症早晚都是要暴露的,早些晚些並沒有什麼關係。”

秦長魚問道:“那就這麼算了?”

寧北搖了搖頭,平靜道:“流言蜚語再多也無妨,最關鍵的永遠都是應天府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