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毫不客氣的話,秦長魚也不生氣,只是輕笑道:“他要題字了。”他看著寧北,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自豪和得意。

關海抬頭看去,果然,寧北已經拿起了筆,正在青石壁上寫著什麼。

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剛欲開口,卻忽然感覺腳下的玄天嶺開始發生了震動,不僅如此,回首望去,書山,學海,整個鏡中世界都開始劇烈的震顫。

無數人大驚失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那些學院教習都是滿臉凝重,提高了警惕。

顏回忍不住走到了房門之外,抬頭死死的盯著鏡中世界,雙眼當中精光大放。

......

皇城,大明宮內,正在批閱摺子的神皇忽然眯起了眼睛。

常寧宮,寧瑤站在窗前,一身鳳袍肅立,背後彷彿有著神凰在仰天長嘯,欲與蒼天爭鋒。

學院深處,一個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水壺,回身看向了鏡中世界,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訝色,旋即轉為笑意。

神朝疆域之內,儒院至寶孔書忽然綻放了光亮,同一時間,無數儒學所在的大小學府全部都感受到了氣運加身。

甚至那些早已逝去的儒家聖人廟宇都是動盪了一瞬,彷彿像是古聖在甦醒。

玄天嶺上,寧北已經放下了筆,青石璧上開始綻放出了金色光亮,然後所有人都看到兩行字自石壁當中脫離,高高飛出,衝破了鏡中世界,懸浮於朝歌城上。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通俗易懂的兩行字卻引起了儒聖氣運波動,在這一刻,無數修行儒學,行走文聖道路的人都感覺體內文心震盪,振聾發聵。

嘈雜之聲早已消失不見,無數人震撼的望著這兩句話,發不出半點聲音。

金色光芒消散,兩句話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四個大字。

“寧北,甲上!”

......

書山學海兩段,寧北拿到了兩個甲上,可以說是擁有了拜入應天府當中修行的資格。

這也就是說,一個無根浮萍般,身份敏感到了輕輕一口氣吹過都要緊一緊衣衫的謀逆之後,終於有了能夠遮擋風雨的地方。

與避風雨客棧不同,應天府是真的能夠避風雨。

再加上潁川秦家的不講理,寧北在這朝歌城中總算是能夠站穩腳跟,不至於被不知道哪陣風吹個跟頭。

青石璧還有殘餘的金光在微微泛著,映襯寧北那張始終有些蒼白的面容,平靜的雙眼格外明亮。

兩句警言由心而發,不成想竟牽引出瞭如此大的動靜,以前早就聽師兄說過儒學一道不同其他,逝去古聖居於儒廟洞察天下,往往有讀書人發出驚世之言便可驚動古聖,牽引儒家氣運。

只是萬萬想不到,自己這兩句話竟是能夠達到如此標準。

他側目看著已經走到自己身側站下的秦長魚,微笑了起來。

秦長魚將地上的毛筆撿了起來,也跟著在青石璧上寫了兩句話,然後抬頭看了半天天空,也不見有什麼異象出現。

他嘆著氣,攤了攤手說道:“我是覺得不大公平的,就連你都能走到我的前頭,而且寫的話還比我寫得好。”

“不過仔細想想卻也想得通,畢竟你是我表弟啊!”秦長魚忽然抬腳用力的踹了踹青石璧,然後與寧北對視著,開懷道:“這就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