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寇長秋加入了神隱,秦牧接手了潁川。

“可你當年本有機會可以殺死他。”趙三金面無表情,聲音冷淡。

神隱是天下一切罪孽的源頭,如果神隱消失,最起碼世上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

秦牧沉默了片刻,忽然抬頭看著趙三金,目光與他對視著:“如果在我們兩個之間,他是對的,我是錯的呢?”

趙三金眉頭皺的更深:“我不瞭解你們的事情,也不知道對錯,但如果你明知道自己是錯的,為何還要堅持下去?”

秦牧嘆了口氣:“因為正確的結果,冷酷到了讓人沒有辦法承受,所以哪怕明知道可能會是錯的,也要堅持下去才行。”

這話讓趙三金無法理解,從秦牧的口吻去看那豈不是說寇長秋是對的。

若是寇長秋做的是對的事,那也就代表了神隱是對的,天下哪有這樣俗套且狗血的事情?

沒辦法理解,趙三金也不想要去理解,神隱的罪孽無法清洗,這是萬年以來無數件事情的證明。

“最多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他看著那根青銅樹,淡淡說道。

再有二十天,那鮮紅顏色就會徹底染紅青銅樹,到時候應該就是洞天開放結束的時候了。

寧北還沒有出來,秦長魚,蘇幕遮,洛留,關海,齊帷語,李兆乾這些人都沒有出來。

秦牧沒有說話,轉身朝老管家秦覆雨要了一張好紙,然後拿起了一根好筆,興致勃勃的準備寫一副好字。

......

......

寧北已經快要回到自己落地的那處山崖之下了,有著祝融的部分記憶傳承,他對於青銅樹的地圖都十分的瞭解,腦海當中可以準確判斷出自己現在身處的是哪一個位置。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還有五天左右就可以抵達了。”寧北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鮮紅顏色染紅了三分之二還多,估計洞天開放的時間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天,雖然很短,但也還算是充裕。

“希望結果最好是如我所願。”

青銅樹裡沒有太陽,也就沒有日出和日落,寧北一直在走走停停,累了就休息。

對於擁有祝融神性的他來說,沿途的炙熱溫度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但身體卻時不時的面臨反噬所帶來的劇痛,所以這段路走起來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輕鬆。

走到一塊巨石之上坐下,寧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了發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進來多久了,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許久時間都沒有睡覺和吃東西,哪怕是對於修士來說身體也已經變得十分疲憊。

不只是他,相信進入其中的二境修士估計都是一樣的感覺。

修行者的確可以從天地靈氣當中得到滋補蘊養身體,但在修為沒有超凡脫俗之前還是避免不了吃喝拉撒這種瑣碎的事情。

他開始有些懷念白鶴樓的火鍋還有張記的蘸料,其實細細想來青青做的幾道菜味道也很不錯,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青青在外面怎麼樣,有著舅舅的照拂應該不至於受欺負,何況身邊還有姜白柳和那隻小黃雞,總不會苦悶。

正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小事,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片的腳步聲,將寧北從發呆的狀態中喚醒過來。

回頭看去,數十道身影從四面走了過來,將他包圍在了中央。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之前自山頂之上見過面的面具青年,半張面具遮蔽著上半張臉,露出了掀起笑意的嘴角。

在面具青年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女子,一身白裙,面色平淡。

正是大溪河的那名弟子,安溪。

“我之前曾經和曹千元說過你不會走,我們也會再次見面,現在看來我說的是對的。”寧北望著來人,臉上沒有半點的驚訝,反而十分的平靜。

這樣的反應有些出乎安溪的意料,她微微蹙著眉:“小侯爺言重了,機緣福澤,有能者居之,總不能讓我幹看著一動不動拱手相讓才行吧?”

寧北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絲赤紅色的氣息從肩膀之處鑽了出來,被他抓在手心裡,然後輕輕捏碎:“我本以為你們的動作會更快,想不到讓我等到現在。”

看著寧北的動作,安溪的臉色終於是微微一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早知道我在你的體內留下了印記,但卻一直沒有清除,是想要故意引我過來?”

寧北淡淡道:“我是個好人,應該也算得上是個君子,但好人未必一定要大度,對於利用我的人我向來是沒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