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稱量著世間一切的重量。

但衡量重量的標準卻是並不相同的。

常發問道:“宮裡這幾天有沒有什麼訊息送過來?”

關虛雲搖了搖頭,道:“這兩件事都被秦牧抓住了把柄,比較敏感,畢竟時間太早,不能這麼著急的反擊。”

“那我常家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難道就這麼嚥下去不成?”

“吃下去的虧早晚都會吐出來,有件事或許你聽了之後會比較感興趣。”

“什麼事?”

“林九淵去了青坪鎮。”

常發眉頭一皺,旋即臉上露出冷笑之意:“看來這位對於神龍榜的這次排名,不大認同啊。”

十天之前,神朝發出新神龍榜,排列在上面的三十人也引起了整個天下的注視,大體上都是沒什麼意見的,但是對於排在第一位的陳塵,天下人卻都是頗有微詞。

甚至還有一大片的不滿之聲,質疑這一屆的神龍榜公信力有問題。

但是在這樣的質疑聲當中,朝廷卻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保證榜單的排列沒有問題,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任由百姓和各個勢力之間的議論在不停發酵。

熱度一時空前,短暫的壓下了人們對於青銅樹的關注。

在這樣的議論當中,空洞山上的那位,也就是排在神龍榜第三位的林九淵,第一次走出了空洞山。

林九淵修行浩然氣,但是卻拒絕了應天府和儒院以及七錄齋的邀請,自顧自的留在空洞山當中獨自修行,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天才。

和宋之問,韓冷,陸海棠四個人齊名。

而就是這麼一個任何人提起來都要豎起大拇指,任何勢力都搶破頭想要將其招攬的人,二十幾年卻一直都沒有走出過空洞山。

但現在,他下山了。

在這一次的神龍榜排列之前,所有人都認為排在第一位的會是陸海棠,也從沒有人去質疑這一點,但是結果出現之後,陸海棠卻並沒有上榜。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

人們對於陳塵的瞭解目前就只侷限於兩點。

第一,國師大人的弟子。

第二,小侯爺寧北的師兄。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神龍榜的名次排列質疑的人不少,聲勢浩蕩,這一次林九淵下山挑戰陳塵,如果贏了,那麼連帶著寧北的名聲都會受到打壓和抹黑,我們可以操作的地方可是不少。”關虛雲眼中掛著冷意,這一次他們可是吃了不小的虧,總得找機會報復回來才行。

常發也是點了點頭:“陳塵既然可以被排在第一,他的實力應該也已經達到了第四境,若是換了旁人或許不一定能贏,但若是林九淵的話,那就贏定了。”

關虛雲也是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你放心,常老太爺不可能白死,想殺我們的人,他秦家也得吐口血才行。”

他們看著窗外,院內的風景樹掉下了兩片葉子,被風吹落搖搖晃晃的掉下。

葉子落在地面,秋天已經越來越深,距離冬日更近了一步。

趙三金的目光從地面的枯黃樹葉上移開,回頭看著依舊在練字的秦牧說道:“那些人對寧北動手了。”

秦牧寫著字,不慌不忙的說道:“急什麼,不是已經安全脫身了嗎,還順便得到了聖人傳承,看到了嗎?這就是身懷大氣運之人,隨便進去一趟就是聖人傳承加身,就算是咱們死了,估計這小子都不會死,還會活蹦亂跳的來給你我燒紙。”

老管家秦覆雨耷拉著眉眼,趙三金眼角一抖。

“關虛白和右相那個老不死的,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動靜?”秦牧將筆放下,拿起紙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笑著問道。

趙三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動靜,常家刺殺寧北的事情陛下很不高興,這段日子他們估計都會安穩一些,不過林九淵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走出了空洞山。”

“去了青坪鎮?”秦牧挑了挑眉,問道。

“沒錯。”

“有意思,我還以為去找陳塵的應該會是韓冷,想不到竟然會是林九淵。”

趙三金說道:“林九淵的實力很強,如果他加入儒院的話,地位不會輸給洛留,之前在洛留敗給俞子期的時候就有一些流言說如果林九淵在儒院,一定不會輸給俞子期。”

“林九淵勝過俞子期不是很正常嗎?小聖人再如何是小聖人,境界也比林九淵低了一境,勝不過很正常,洛留日後未必就比不過他。”秦牧撇了撇嘴,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