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壟,是隔壁亮溝村的惡霸,打元朝時他家就是涿州的有名的富戶,傳到他這一代,亮溝村的地,有百分之八十被他以各種手段搞到了手裡,村民都成了他的佃戶。

既然是惡霸,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戲碼肯定是枚不勝舉,百姓也去縣衙裡告過,怎奈周八壟銀子開道,加上他老婆是當朝禮部員外郎的妹妹,禮部員外郎從五品,比正七品的縣令高多了,所以縣令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出人命,也不會太為難周八壟。

縣令的縱容更加讓周八壟猖狂,還養了十多個家丁護院,整天胡作非為。他家的佃戶給他起了個外號“周扒皮”,因為他下面的佃戶交的租很高,別家的佃戶每畝交租八斗到一石,遇到災年,地主還給佃農打折;而周八壟卻要求佃戶交一石二斗到一石四鬥,即便災年也是如此。

一石二斗是個什麼概念?根據《河間志》記載,北方地區糧食產量,“一夫耕田三五十畝,畝收麥一石以上”,夏麥秋粟一年合起來也不過2石多點,就是說有70%左右要交個周八壟,如果遇上災年,收成還得不夠交租的,很多人都是因此利滾利,欠下了周八壟無數的賬目。

哎呀,遇到活人了,書上寫的周扒皮照進了現實生活啊,秦睿想到。

“二爹,別擔心,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秦睿嘴上很強橫,心裡卻在打鼓,對方實力不俗,關鍵還有後臺,官面上的。

“話雖如此,但是……”

“姓周的如果偃旗息鼓,咱們就相安無事。他如果挑事,我就送他去見閻王!”死鴨子嘴硬,說得就是此時的秦睿,倒驢不倒架啊!

“使不得,使不得,殺人越貨的事,咱們可不能做啊!”聽著秦睿的話,秦仁禮覺得脖子有點發涼,這個侄子居然動了殺心。

“對,對,我們是守法良民,說說而已!”秦睿立刻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可不能讓家裡人認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對對!”秦仁禮長舒了一口氣。

“三爺爺,從今天起秦家的女孩,年滿十八才能出嫁,這是鐵律!”秦睿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秦睿想了女子到了十八歲,發育也基本成型了,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方面。即便在後世,20歲也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所以十八歲是個合理數字。

“會不會有點晚?”秦仁禮有點懷疑,在大明女子結婚平均年齡在14歲左右,大多數集中在1216歲之間。

“不晚。這個年齡非常合適,結婚早容易短命!”秦睿當然不會給他們普及女性生理衛生知識,講這些會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就按秦睿說的辦。”三爺爺一錘定音,現在秦睿的決定就是三爺爺行事的準則。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秦睿也沒有多囉嗦,就閃人了,大話說太多,臉有點紅,需要找個地方恢復一下臉色。

這幾個妹妹,三從四德是不指望秦睿教了,因為秦睿連“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指望他去教。他不給妹妹們教男版三從四德,已經是老秦家燒高香了。

回到院子裡,看到匠工們在辛勤的挖地基,學生們正在相互為難對方,監督人改成了秦仁孝,拿著根小棍,桌子旁邊走來走去,還有點先生的模樣,就是衣服不像。

秦睿慢慢走到這群兄弟姐妹身邊,看著他們做得題目,有錯誤的地方就給他們指出來,一副河蟹的畫面。

秦興文則以送驢車的名義,又逃課了!為了泡到曲家小娘子,連學業也不管了,秦睿很是頭大啊。沒有知識,娶了媳婦也過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