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話啊?”李解在電話裡喊,“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吸血鬼?搞不好就是這個三級德魯伊搶的獻血車?”

“不可能。”許非當即否定。

“為什麼?”

“直覺。”

“直個毛,哎不跟你說了,我媽喊我吃飯了,拜拜。”

“嗯,拜。”

許非掛了電話,一邊往小區走,一邊思考。

其實他做出判斷的依據並非直覺,他記得李解說過,警方已經確認了嫌犯的身份,是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以“三級德魯伊”發帖時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異變,一旦進了醫院,一定會引起轟動,百分之百會被嚴加看守。

再者,就算他能跑出來,也一定會引起高度重視,警方和有關部門絕對會有大動作,比如全城搜捕,而現在距離獻血車劫案過去了這麼多天,連通緝告示都沒出過一份。

思索一陣後,許非想到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也許“三級德魯伊”害怕自己會被送進實驗室切片,所以並沒有真的去醫院檢查,而是躲到暗處,並僱傭其他人為他搶來血漿,緩解血渴。

那麼,搶劫獻血車會是誰的主意?

應該不是“三級德魯伊”的主意,假如“三級德魯伊”是個思維縝密的聰明人,他就不可能發出這個記錄貼。

忽然,一聲尖叫打斷了許非的思路。

小區內,一條巨型阿拉斯加在過道上橫衝直撞,牽著狗繩的少婦拉不住它,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嚇得幾個在平臺上玩跳繩的小孩尖叫不止。

類似的場景許非見過不少次,這條巨型犬名叫“坦克”,脾氣很躁,喜歡撲人,按狗主人的說法,它性情溫順,不會傷人,只是喜歡跟人玩而已。

不少鄰居曾向物業投訴,還有人因驚嚇過度報了警,但一來坦克的確沒傷過人,並且證件手續辦理齊全,二來狗主人也就是那個少婦的態度很好,不僅誠懇道歉,還會給予賠償,所以鬧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自從上次嚇到一個小姑娘後,那個少婦就只在深夜遛狗,幾個月來與鄰居們相安無事,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在傍晚時分帶坦克出門。

“坦克!停!別動!停!”

少婦叫得聲嘶力竭,坦克置若罔聞,一個勁地撒歡,舌頭伸在外邊,粘稠的口水四處亂甩,緊接著,坦克腦袋一扭,衝向許非,少婦腳底打滑,重重摔倒,鬆開了手裡的狗繩。

許非站在原地,想起三級德魯伊的帖子,忽然心血來潮。

他將血溫提升至57.2℃,朝這條快二百斤的大狗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