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密室內突兀響起鐵鏈撞擊的聲音。

女性黑血者的嘶吼將另一個懸掛在牆邊的男性黑血者從沉睡中喚醒。

相比前者,後者的遭遇更加殘酷......皮肉之下的內臟被人挖空,只留下不再跳動的心臟。

儘管如此,他卻還能動彈,正揮動著手腕,使銬鏈撞在一起,發出惱人的噪音。

許非不想再看下去,他下意識地想要閉眼,但在隨時可能面臨危險的環境中閉上雙眼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所以,他非但沒有移開視線,反而直視兩名躁動的黑血者。

上一次,他看見籠頭囚犯那貪婪瘋狂的眼神時,不由得一陣心悸,甚至走神了片刻。

這一次,面對同樣的眼神,他不再感到畏懼,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不能再讓他們繼續製造噪音了,說不定會引來更多怪物。

於是,許非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噁心,踏著血肉鋪成的地毯,大步邁向鐵架上的女性黑血者,一劍刺向她的心臟。

接著,沒有哪怕一瞬間的停留,他拔出長劍,轉身走到牆邊,將劍刃釘入男性黑血者裸露在外的心臟。

他的心臟像一顆腐爛的蘋果,被長劍貫穿後僅有少許腥臭的黑色汁液緩慢溢位。

解決掉密室內的兩名黑血者後,許非長出一口氣。

如果黑血者也算人的話,他已經殺了四個人,可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

以前他看過一部電影,影片中一個橄欖球運動員詢問一位從戰場返回計程車兵,近距離殺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士兵回答:什麼感覺都沒有,尤其是在戰鬥的時候。你們打球時撞倒別人是什麼感覺?其實挺像的。

當時許非無法理解這段對白,現在他明白了。

拔回長劍後,兩團血色脫離黑血者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許非,沒入他體內。

緊接著,他渾身上下有了明顯的腫脹感,他能感覺到蓬勃的力量在身軀裡流動。

隨即,字幕浮現:

【血質:溫和

血溫:42.8℃(49.2℃)

狀態:血渴】

在走廊裡殺死那個只有上半身的籠頭囚犯時,最高血溫提升了2℃,在密室內殺死兩個黑血者後,最高血溫又提升了4.4℃。

看來,殺死不同的黑血者,獲得的“經驗”也各不相同。

數值有差異,也許是因為感染程度不同,也許是因為他們生前的身體素質不同,也許是因為……

思路漸漸變得紊亂。

渴。

很渴!

野性的飢渴從血液裡、從骨髓裡、從細胞裡闖出來,不斷衝撞著理智的城門。

許非用力咬牙,努力抗拒著嗜血的衝動,轉頭看向右側。

密室的一面牆壁上鑲著一扇嵌入式的鐵門,那股誘人氣息正是從這裡傳出,之前距離較遠,那一絲絲氣息顯得若有若無,此時近在咫尺,那股氣息比之前清晰得多,再加上血渴症狀加深,許非無法抗拒這強烈的誘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砸開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