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裡,眾大臣已經離去,只餘下兩三人。

沐雲柔轉過頭,目光流露出冰冷的厭惡與仇恨。

“柔兒!”

鄭予淮三步並作兩步奔至她面前,眼眶漸紅,喉頭哽咽。

“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說過,山無稜,天地和,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難道都是騙我的?......好,好!你騙得好,騙得漂亮!”

“原來這一切都是長公主獵豔的遊戲麼?卻只有我一個當了真......”

一滴淚順著他清俊的面容落下,鄭予淮等待著長公主的心疼與憐惜。

如果換作以前,沐雲柔一定已經在迫不及待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了,而這一次,她卻只是嘲諷地看著他的表演,嘴角掛著一抹譏誚的笑。

一個穿著朱黃蟒袍的身影一步跨了過來,擋住了長公主,正是那錦衣衛指揮使陸秉。

“誒——鄭大人,”陸秉伸出手臂護在沐雲柔身前,似笑非笑地對鄭予淮說道,

“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嘛。人家公主明明就不想看見您,您就不要自取其辱了。這太和殿也不是您談情說愛的地方,眼看這雨要下大了,您還是速速回府吧!”

鄭予淮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用眼神殺了陸秉這個攔路虎,但考慮到對方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位高權重,總不好就這麼得罪了他,便冷淡而客氣地說道:

“陸大人,我跟公主談點些私事,您就不要在中間橫插一腳了吧!”

誰知陸秉卻沒有見好就收,反而不依不饒了起來:

“鄭大人,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只看到您在不知廉恥地糾纏公主,可沒看出來公主對您有哪怕一點想法啊?”

“陸秉!”鄭予淮咬牙切齒地低吼出聲,“你說誰不知廉恥!”

“任何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糾纏良家少女,即使是在市井,全天下都可罵他一句不知廉恥;更何況,是在大殿之上糾纏金枝玉葉的公主?”

陸秉不以為然地攤了攤手,他仍在笑,桃花眼中卻凝結著冰雪,“鄭大人,您說是不是?”

“你......你!”

鄭予淮一口氣堵在胸前,指著陸秉的鼻子一陣顫抖,見陸秉無動於衷,他的目光又越過陸秉望向了沐雲柔,眼神便柔和了許多,

“柔兒,是不是陸指揮使在你面前說了我的壞話,你才對我冷漠至此?”

有一說一,陸秉聽到這句話,差點就烏龜走讀——憋不住笑了。

正當此時,忍冬帶著雨具到了太和殿。

見鄭予淮和陸秉似乎正在和長公主談事情,她便等候在太和殿外。

“陸秉,我們走。”

沐雲柔眼尖,早看見了殿門外忍冬的身影。

她才懶得留在這裡應付一隻骯髒的蒼蠅。

普通的蒼蠅嘛,一拍子打死就行了;而鄭予淮這隻蒼蠅,只用一拍子,是打不死的。

或許,等這隻蒼蠅被打死了,她是不介意在他的屍體前多待一會兒的。

“柔兒!”鄭予淮不甘心,欲攔住她的去路,陸秉卻堅定地轉過身,伸出手,手掌抵著鄭予淮的胸膛把他推了回去。

“鄭大人,您是個聰明人,還是不要知難而上了吧。就這樣,回見吧您嘞!”

鄭予淮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恨得牙根癢癢,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樣往陸秉背上砍。

肯定是這個陸秉,使詭計離間了他和長公主!否則長公主絕不可能對他這樣!

自古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