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亦清無奈地拱手拜道,“殿下恕罪,我......不願意。”

“為什麼?”長公主不解地問道,“你放心,京官的俸祿不比白虎軍低,待遇甚至更好些......而且——”

“殿下,您不是第一天認識陳亦清了。”陳亦清站直了身子,目光如炬,“陳亦清此人志在何處,您豈會不明白?”

長公主默默閉上了嘴。

許久,她輕輕撥出一口濁氣,道:

“明白了。你若是答應我,你就不是陳亦清了。”

陳亦清聞言亦嘆息道:

“殿下,您可是......想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沐雲柔無聲地點了點頭,道:“白虎軍中,這個人選只有你最合適......你也該明白,在這些謀士中,我最信你。”

陳亦清垂下腦袋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抬眸望向長公主:

“殿下,您是天生戰神,在世破軍,何苦要同那些人同流合汙、勾心鬥角?您的功業在沙場建立,為何——”

“別問了。”沐雲柔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陳亦清,我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不能再回頭了。”

“可是——”陳亦清欲言又止。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長公主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帶棉衣沒?沒帶的話自己去軍需處領一件......”

佇立良久,陳亦清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退出了帥帳。

他只為長公主感到惋惜。

陳亦清覺得,長公主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又好像完全沒聽懂。

實際上,他只想告訴長公主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不要做你不擅長的事。

就比方說長公主沐雲柔,她擅長的是帶兵打仗,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而不是混跡官場,在那群久經考驗的官吏們面前耍心眼,搞投機。

長公主是很聰明,悟性絕佳;但她並不是那塊料。

一意孤行,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嗐。”陳亦清無奈地笑了笑,“罷了罷了,路都是自己選的,說不得,說不得吶.......”

......

......

......

第二日上午,龍羽營及其附屬部隊歸營。

“末將樊元龍——”

“末將嶽沉——”

“參見長公主殿下!”

只見為首的大漢高大威猛,好似一座黑鐵塔;他身著月落紅雲甲,頭戴鑌鐵獅子盔,古銅色肌膚,左臉頰上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刀疤,右眼用一隻黑眼罩蒙得嚴嚴實實,聲如洪鐘,性如烈火,正是那龍羽營統領樊元龍。

樊元龍身後左側的男人不必說,自然是龍羽營副統領嶽沉。

他頭戴亮銀麒麟盔,身著六合連環亮銀甲,身材與樊元龍相差無幾,只是面板白淨了許多,眼窩很深,眉宇間竟有些奇妙的憂鬱,鼻樑挺直,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面沉如水,果然是人如其名。

“本將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二位將軍了!”

長公主很給面子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幾乎是雙眼含著熱淚親自來到樊元龍面前,將他倆一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