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洄一側過臉,便看見了死死地捂住脖子,瞪大了雙眼癱倒在了木地板上的高璐。

這一幕正是他預想中的畫面,只是倒下的人卻從眼前的中年男人變成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高璐。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被他操縱的水流,本應刺穿的是中年男人的喉嚨才對,可為什麼是站在身後的高璐替他承受了被割破喉嚨的結局, 更讓鍾洄難以理解的是,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高璐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麼致命傷,然而現實卻是她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猶如一個活著的人一般抽搐了幾下後,便不再動彈了。

“這, 就是為什麼我當初執意要將你們關起來的原因。”

為高璐默哀之後,中年男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呆愣在原地的鐘洄, “作為合作伙伴, 我已經給予了你安全離開青空市的機會。”

聞言,鍾洄如夢初醒。

不論中年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能力,在高璐死亡之後,這棟房子裡已經沒有了可供對方轉移傷害的替死鬼。

“是你先挑起了紛爭。”

面對即將再次向自己發難的鐘洄,中年男人反而轉過身去,緩緩朝著沙發的方向走去。

“你給我回來!”

憤怒與恐懼最終壓垮了鍾洄的理智,他猛然發難,不顧一切地撲向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中年男人。

敞開的門外,依舊風雨飄搖。

一道驚雷劃破夜空,越來越多的雨水被風吹進了別墅。

“你的能力足以覆蓋整個屋子,可你卻選擇衝上前去。”與此同時,鍾洄身後響起了一個陌生女性的聲音,“你已經失控了。”

疾衝中的鐘洄猛然回首,一個黑髮及肩的年輕姑娘正歪著腦袋注視著他。

他在頃刻間之間便做出了判斷, 這個不知透過什麼方法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陌生女人恐怕就是老闆信賴的保鏢,那麼……

姍姍來遲的雷聲壓過了一切。

轉瞬即逝的雷聲過後,年輕姑娘輕輕關上房門, 目光在高璐身上短暫地停留之後,緩步走向已然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

鍾洄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一個被她捏在手裡的光碟。

她來到電視機前,彎腰將手中的光碟安放進豪華的家庭影院之中,不多時,充滿雪花的螢幕上出現了畫面——深夜,一間不知位於何處的出租屋,畫面中鍾洄坐在敞開著的窗前,仰望夜空逐漸聚集起來的黑雲,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人生。

中年男人並沒有讓“影片”播放下去,而是在有畫面了之後按下了暫停鍵。

“寧泠,你來的正好,你說說為什麼‘公司’最近一直都被高木恩克朗牽著鼻子走?”

“因為,每個人都打著各自的算盤。”

寧泠坐到了中年男人身邊,她赤著腳盤起了腿,放鬆得就如同回到了家中一般,“零餘市的分部因為害怕與殺死院長的人正面交鋒, 而提供了未經確認的錯誤情報;本部的暗殺者們則在未經指示的情況下, 對青空市警方動了手;大祭司也沒能管理好自己的信徒, 讓一個不安分的信徒, 留下了一段指向了希望之屋的自殺錄影;至於研究部門……他們一直都只是喊口號比較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