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是。”

方田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他繼續平靜地問道,“問題二,二乘二等於幾?”

“四!問題三,高木恩克朗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所學校裡的某處。”

心中的猜測得到印證,畫皮鬼心中的恐懼頓時攀升到了頂尖,它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它在這一週一門心思地觀察著方田,卻忽略了高木恩克朗的存在。

後者,才是它此行的真正目的。

無論是眼前的方田,還是住在方田寢室裡的厲鬼,都是高木恩克朗的同伴。

“問題三。”

說到此處,方田刻意停頓了半晌,“有想過遺言麼?”

畫皮鬼還未來得及回答,便看見令它毛骨悚然的一幕——被它從身後擁著的方田,頭顱竟然以180度的方式轉向了自己,那一雙眼睛依舊無比平靜地注視著它。

作為一個厲鬼,一個擁有數百年道行的畫皮鬼,它竟然被這一幕嚇得動彈不得。

當它意識到不對,想要擺脫“方田”之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已動彈不得,它瞪著雙眼,視線裡分明倒映出了從未見過的咒術符文,那些黑色的符號此刻就如病毒一般,沿著“方田”的身體一直蔓延到了它的手臂上。

剎那間,畫皮鬼的雙手便失去了知覺,它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病毒般的符號一直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無力感席捲了它的意識,此時此刻,彷彿有無數鎖鏈禁錮住了它的每一寸意識。

被畫皮鬼擁著的方田也終於露出了它本來的模樣——當所有的符文都蔓延到畫皮鬼的身軀後,它迅速地乾癟了下去。

失去了支撐的衣褲落在了地上,畫皮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它看見了一個紙人。

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紙人也輕飄飄地和衣褲疊在了一起。

傅家的『摺紙』術!

可是,卻又不是它所知道的任何一個術式,和它記憶中的『摺紙』術相比,眼前的術式無疑要高明得多,就連那個叫做傅遠的嫡女都不曾掌握如此精妙的『摺紙』術!

畫皮鬼內心發寒,身上的咒文已經將它拽入了無底深淵。

然而仍它如何思考,都無法想明白自己究竟遺漏了什麼——它已經關注了方田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可卻從來沒有看見過後者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過驅鬼人的術式。

此前他倒的確跟從傅遠學習了驅鬼術的皮毛,但最終展現出的成果卻依舊處於連入門都算不上的水準。

以方田那不入流的驅鬼術,又怎麼可能完成得了如此高明的術式?

除非……

他從一開始就是偽裝的。

他不僅騙過了自己,甚至就連傅家的嫡女都騙了過去。

這個念頭讓畫皮鬼對於高木恩克朗的畏懼到達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對方在對付它這個擁有數百年道行的厲鬼時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馬,派出一個爪牙便足夠了。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這個術式的?”

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響,畫皮鬼不甘心地質問道。

“有一位文豪曾經說過,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

那人已然來到它的身後,“而我,只不過是把睡覺的時間用來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