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們的軍訓生活從來沒有像今年一樣多姿多彩過。

搞鬼屋、參加交際舞會、開展棋牌比賽,和這些豐富有趣的活動比起來,枯燥無味的冥想訓練實在沒有什麼市場。

“雖然從結果來看,這次成功學會冥想訓練的學生和往年差別不大,但今年軍訓冥想訓練的時常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冥想課的老師聽到這個訊息後,似乎對我們幾個在軍訓基地的表現非常不滿。”

不過據陳璇分析,新生們往年刻苦進行冥想訓練的一大原因在於那是他們在軍訓基地唯一能做的事,無聊到讓新生們不得不苦中作樂。

“不對吧,學姐。”

方田也小聲說道,“我只是幫你們翻修了宿舍,活動是明明是你們舉辦的。”

“我當然也是這麼彙報的,學姐怎麼可能讓你背黑鍋呢?”陳璇連忙說道,“可是老師們好像認為只有艱苦的環境才能磨鍊意志,從而更好地讓我們掌握冥想訓練的精髓,而你的存在……嗯,就像是在學校門口開了一家遊戲廳。”

方田順著學姐的話這麼一想,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學生們自然希望自己的娛樂方式豐富多彩,老師卻總是希望學生們能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對於幽靈來說,冥想訓練就是學習。

“順便一提,冥想訓練課的老師非常可怕,我平時都不太敢翹她的課。”

“學姐,我覺得你說得太晚了。”

要是這場對話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這時候就會因為突發的腸胃炎抱病在床,因客觀原因無法參加今晚的大會。

五分鐘轉瞬即逝。

不多時,一個穿著黑袍的幽靈緩緩出現在眾幽靈的視線之中。

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將至冰點,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從學生們的反應,方田就能看出這位老師給他們的學生究竟留下了多麼強烈的心理陰影。

及頸的捲曲發,精緻的五官,她的整個身體都遮蔽在了那寬大的黑袍之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鷹隼一般銳利的視線。

如果這視線沒有落在方田身上的話,他還有心情靜靜地欣賞一下對方的美貌。

冥想課的老師深深地盯著方田看了半晌,隨後,她的右手輕輕一動,主席臺上的燈光就被點亮了。

陰冷感壓得方田渾身難受,在不夜港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知道這是被厲鬼惦記上時才會有的感覺。

即便在被圖鑑評定為D級區域的不夜港,能給他造成這種壓力的,除了酒館的老闆娘之外,也就只有住在北區的少數幾個厲鬼了。

“我本來對今年的新生寄予厚望。”

冥想課老師沒有用話題,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方田的耳朵裡,“但是讓我失望的是,他們被一些不必要的瑣事分了心,而更讓我想象不到的是,促成這件事的人,反而以全票的優勢獲得了級長的席位——方田同學,上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