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夕出現在頂樓地第一時間,蘇子琦父親手中的刀刃便對準了她。

也許是疲了緣故,這個男人索性坐在了地上。

在窮途末路之下,他身體的潛能似乎被激發了出來,僅用左手的胳膊便緊緊鉗制住了自己兒子五大三粗的兒子,並將他作為盾牌牢牢地擋在自己身前。

兩人已經在樓頂上僵持了太長時間,蘇子琦也不再叫喊,而是認命了一般坐在了地上。

馮夕的工作環境比較特殊,她極少作為談判專家和犯罪分子進行面對面的溝通,在警校裡學的談判技巧由於長時間缺乏鍛鍊,也變得生疏了許多。

好在,她並不是獨自而來。

戴在左耳的耳機能夠和方田保持實時的聯絡。

見來的人是馮夕,男人無趣地嗤笑一聲。

“你們還是省省吧,已經太遲了。”

反倒是男人率先開口,“等洪昌建死了之後,她就該來找我們了——你們根本不明白,我們遲早都會死在她手上,一個都跑不了。”

“洪昌建他,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你,沒錯吧?”

聞言,男人一滯。

他本以為馮夕是來例行公事的,說上一些陳詞濫調,勸說他想想妻子和孩子,想想未來的人生,所以他才打算直接讓對方死了這條心。

然而馮夕卻提到了洪昌建的名字。

事實上連馮夕自己都楞了一下,因為她剛才只是複述了方田的話。

男人驟變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方田說對了。

“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為什麼你寧願相信競爭公司,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家人。”

競爭公司?

家人?

馮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本以為是你沒有將他們視作你的家人,但是就在剛才,我意識到我猜錯了,問題並不是出在你的身上,而是洪昌建自始至終都沒有把你當作女婿來看待,就算你這些為公司付出了無數心血,就算你娶了他的女兒,就算他生命垂危,也從未打算留給你任何東西……甚至,他從在一開始,就堅決地反對他的女兒嫁給你這樣的窮小子。”

方田,你在幹什麼啊方田!

硬著頭皮地複述了方田的話之後,馮夕覺得萬一一會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得背全責。

對方的情緒正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而方田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刺激他的神經。

只要他願意,他手中的匕首隨時都能在自己兒子的脖子上扎出來一個血窟窿。

狙擊槍已經鎖定了男人的後腦,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剩下的就只剩下刀和子彈哪個更快這一個問題。

然而出乎馮夕意料的是,男人不但沒有暴起,反而癲狂地笑了起來。

笑聲既像是承認了馮夕的說法,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過去。

“可是,是什麼讓洪昌建改變了看法,不但把女兒嫁給了你,還把你安排進了公司的重要部門?”

馮夕承認,她此刻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是因為,你知道了一個絕不能讓任何知道的秘密。”

如果讓時間倒退回20多年前。

那時洪昌建的事業蒸蒸日上,他有一個至少在外界看來幸福美滿的家庭,女兒正是談婚論嫁的年歲,恰巧愛上了一個剛走出校園不久的青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