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幾個人回家以後,正趕上賣大蔥的時候,逐漸有一些小販到村裡面收購大蔥。

狗蛋兒家的大蔥長得不強,因為一時急於花錢,於是便去找販子商談買賣事誼。

買蔥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開著一輛小三輪搞起蔬菜運輸。妻子是個東北人,丈夫昨晚開車累了,於是就讓妻子隨狗蛋兒前去看貨論價、恰談生意。

女販子來到狗蛋兒家一看東西樣不中,連價錢也不說就大搖其頭:“你家的蔥我們暫時還不要,現在那麼多好蔥還賣不了呢,誰會要這小爛蔥?”

狗蛋:“你們為什麼不要我家的蔥?好蔥好蔥的價兒,賴蔥賴蔥的價兒,好賴你也說個價讓我聽聽。”

“算了吧,我給你價大了就得賠錢,給你價小了你又不賣,再磨牙廢齒的也沒多大意思。”

“你給一分我不嫌少,你給一塊我不嫌多,好歹你也說個價兒,頂準我就不賣嗎?就算買不成,連個價錢也不敢說嗎?你覺得值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量體裁衣、按質論價。”

“我若按質論價,給你的價錢好象是胡說一般,就算我這麼便宜收了你的,也實在不好出手。你家的東西蔥脖又細、又短、軟裡巴嘰的,不好使!沒有人喜歡要你這個。”

正在這時玉虎和其他幾位鄉親見狗蛋兒領來一個買蔥的,於是也來打問行情。聽了女人的話介面道:“你樣不中他那東西,跟我走吧,俺家的大蔥又粗、又長、硬梆梆的,包你‘好使’。”

狗蛋有些不樂意了:“我說虎子哥,你可真不夠哥們兒,老弟好不容易找來個買主兒,我正在跟人家談論生意,你過來就攔我財路,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你沒聽人家剛才說嗎?人家嫌你的蔥脖又細、又短、軟裡巴嘰的不好使!人家不喜歡你那東西,人家喜歡粗大一點兒的,硬東西才好使,你虎子哥自我感覺還能達到人家的要求,想必我的東西好使,定能滿足買家的需要。”

旁邊幾人聽出玉虎話中有話,忍不住鬨笑起來。女子似乎也聽出對方是銅鈴打鼓另有音,仔細一品味立時臊個大紅臉,於是轉身便走。

玉虎不依不饒:“你別走啊,我家的地就在附近,你不是待見大的嗎?那你跟我來吧,我的東西長得夠大,包你‘好使’!”

女子羞憤地罵道:“你姐姐、妹子待見大的,回家讓你姐姐妹子使去!”罵完頭也不回地逃避而去。

玉虎在身後衝她的背影罵道:“這個臊娘們兒,又想當那啥又要立牌坊,明明待見硬的還不讓人說,你嫌狗蛋的東西短小不好使,俺家的大蔥又粗又長,你該好使了吧?怎麼連使也不使就走了?”

幾天後,吳英家的蔥沒有遇到合適的買主兒,只能先收到家裡再說。

由於阿三常年在外,況且她家的蔥地也多,於是便找到村裡幾個打短工的婦女,臨時定下口頭協議,算是僱用關係。此時正值收蔥時節,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收拾蔥菜,打短工小組一時出現供不應求的局面:工期已經排到兩三天之後,吳英說話較晚,便按先後順序被安排到後面,不過她卻不甘人後,吳英是誰呀,她見自己前面還有好幾家都在等著,若照常理還要等上兩天,於是便耍起無賴,非攔住幾人不讓走,說是不幫她家把蔥收回去,誰家也別去。幾人拗不過她只好委屈求全,抽出幾人去幫她幹活。

第一天干到天黑要求算帳時,吳英說:“今天我也沒有帶錢,反正你們還沒幹完,爽哩等你們明天干完之後一起算吧。咱們都是當村識面、有家門兒哩,你們也不用怕我跑了。”

本來這些打短工的人是一天一結帳的,聽她這麼說覺得也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便想著等第二天完工後一起算帳。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雨夾雪。寒風刺骨、風如刀割,地裡面白茫茫一片,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吳英心急如焚、如坐針氈,雨雪稍慢便去找那幾人幫工。對方面有難色:“這麼冷的天,泥裡呱嘟的,誰願意掙你那幾塊錢?等到天好了再說吧。”

吳英求道:“老嫂子幫幫忙吧,再不弄回來凍到地裡都凍壞了!幫幫忙吧,我求你了。”

“那我也沒辦法,別人也不能為了你的幾塊錢都不要命呀,吹病可就不值了。”

“不會的,一干起活兒來就不冷了,趕緊給我弄完我也好和你們算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