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的小男孩很是奇怪,自己為何如此感覺深刻,就好像那個生命體就是他。

他目睹了那些東西的死,等同於小男孩也目睹了,這很荒謬,但卻很真實。

接近中的小男孩,用力甩了甩頭,似是這麼做能趕走目前的不舒服。

當走得足夠近時,中間小男孩的全貌才瞭然起來,凡是露出來的面板都是混著泥土草漬的,遍佈全身厚淺不一,唯一的麻布褲也是破破爛爛,各處磨出大小不一的洞洞,同樣混雜著汙漬。

與他對面的小男孩,極盡華麗的手工絲織綢緞華服,腰間掛玉,腕扣金鐲,裸露出的面板仿若羊脂玉般潔白無瑕,形成了鮮明強烈的視覺衝擊對比…

當華服小男孩距離髒兮兮小男孩不到三尺時停了下來,他緩緩蹲了下來兩隻小手託著腮幫子,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光著上半身的小男孩,小男孩卻依然不動。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啊?你是生物還是生靈啊?”

“你怎麼在這呀?你從哪裡來的啊?你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啊?”

“你怎麼不…”

“說話”兩字還沒出口,他對面的小男孩就很突兀的整個身子往前傾,腦袋瓜子一下湊到了華服小男孩面前,幾乎要額頭碰額頭的距離。

鼻子狠狠的嗅著什麼,嘴角勾起了越來越邪惡的弧度,對!華服小男孩對於他的嘴角上揚,第一反應是邪惡的…

“好香!什麼東西這麼香!?”

聞言,華服小男孩一個機靈沒蹲穩一屁股往後倒坐了下來,瞪大了汪汪大眼,臉上掩飾不住驚恐!

“雖然我很香,但是不好吃啊!你可別吃我呀!”

“我…我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放過我千萬別吃我!”

邊求饒,華服小男孩邊緊緊地盯著,對面腦袋瓜子頂,小手還微微的不斷顫抖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對面一個猛虎撲食自己還沒享盡榮華的小生命就沒了,而且十成十骨頭都不剩的那種!

“你吃過你自己嗎?你怎麼知道不好吃?”

說著小猛虎又往小羔羊身前挪了挪,左手慢慢往前伸,搭在小羔羊的膝蓋上,藉著支撐力上身緩緩靠近小羔羊,最終兩人還是額頭對著額頭。

就這麼持續著這個姿勢,各自都一動不動的,地上坐著的小羔羊,在腰間小木筒發出的熒光照耀下,本就白嫩的小臉蛋此時更顯蒼白了,只能緊緊閉著雙眼,小心臟好似住了頭瘋牛,突突到處亂撞,腦袋裡一片空白。

就這樣過了幾息的時間,小猛虎縮回腦袋站了起來。

俯視著還在地上緊閉雙眼的小羔羊幽幽飄了句話…

“膽子這麼小,虧你還能連續三年都來這生人勿近的灰森…”

“起來吧,我不吃人,但你得請我吃海鮮大餐!”

小羔羊此時完全沒聽到來自上方的聲音,直到小猛虎踢了踢小羔羊的右大腿外側,這才頓時清醒,並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站穩後撓著後腦勺,弱弱的看著對面與他一般高的小男孩。

“你真不吃我?只吃海鮮大餐!?”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你這麼膽小,在這三年間你就未曾想過這裡有真正吃人的妖獸嗎?”

“你是心大呢?還是弱智呢?還是你這是人間罕見的疾病呢?”

說著銀髮小男孩憐憫的看了看對面,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緊接著低下頭拍了拍滿是破洞的小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