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與清水有沙回到月島時,已經是晚上五點,茜色的雲霞染紅了街道,兩人久違地牽著手,漫步在寧靜的黃昏街道。

回到家後,清水有沙蹦蹦跳跳地朝廚房走去,小西紗織正在裡面準備晚餐。

“紗織,我們回來啦,趕緊換人做飯。”

小西紗織瞥了她一眼,對走進客廳的最上和人露出些許無奈的笑。

“額……要不我來?”最上和人說。

沒等小西紗織回答,一旁的清水有沙嬉笑著擺手:“我是逗她的,我最喜歡紗織做的菜了。”

最終,今天的晚飯還是由小西紗織全部料理了,在晚飯開始前,結束工作的日高理菜回來了。

這兩天,清水有沙陸陸續續搬來了許多私人用品,毫不避諱地大有搬來同居的意思,而與曾經不同的是,清水有沙雖然有時會與小西紗織睡在一起,但還是分配了房間。

徵得最上和人的同意,清水有沙搬進了二樓的琴房,將裡邊兒改造成了臥室,總算是在這個家有了獨立的空間。

對此,日高理菜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

小西紗織也曾邀請過日高理菜搬來一起住,日高理菜沒有接受,卻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顯然是在猶豫。

她與最上和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小西紗織與清水有沙曉得,她倆已經是註定要捆綁在這個男人身邊了。

而日高理菜直到今天也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是要獲取那個男人的真心,還是單純只是為了報復,為了將來的某一天,看他匍匐在地面上痛哭流涕的模樣。

而日高理菜也始終沒有停止,沒有停止一邊恨他,一邊親吻他。

複雜的女孩兒,看不清內心,看不清未來的路,只是彷徨的遊蕩在他身邊。

執拗的,不肯放過他。

執拗的,不肯放過自己。

如此,偏偏是正中了最上和人的下懷,因為最上和人也不肯放她走。

晚飯過後,小西紗織正在廚房收拾,清水有沙抱著新買的睡衣去洗澡了,日高理菜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便告辭離開,最上和人跟了上去,送她去車站。

月色朦朧,最上和人走在日高理菜身旁,她安靜地像是一根蘆葦,像是約定好了似的,誰都不率先開口。

彷彿有個看不見的隔音罩子似的,將他們徹底分割開來。

良久,最上和人十分刻意地晃了晃手,手背觸碰到日高理菜纖細的手腕,默不作聲地將其捏在手心。

明明回來的時候,他還用這隻手牽著清水有沙,此時趁著月色侵人,又挽上了另一名女孩兒,光明正大的。

日高理菜也不拒絕,任由他將自己那小巧嬌嫩的手握在掌心,仍是不說話。

她越是不說話,最上和人便越是生怕她突然離去似的,將她的手捏緊,彷彿這樣做就能使自個兒安心。

“即便不那麼用力,我也不會溜走的。”

最上和人稍稍卸了點兒力。

“抱歉,弄疼你了。”

“無所謂。”

女孩兒仰起腦袋,眼神全在那片看不見星星的夜空,踱著輕淺的步子,肩膀時不時觸碰身旁男人的臂膀,被他握在手心的左手,不知何時與他十指緊扣。

他似乎會因這些小事兒而感到安心,可她不在意這些,更激烈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怎麼都好了。

“噯,最上君。”

“嗯。”

她現在已經不稱呼最上和人為戶塚君了。

“最上君為何將我這樣的女孩子留在身邊?”

沒等最上和人琢磨出這問題的緣由,她又接著說:“最上君應當是曉得的,我早晚有一天會從你身邊撤離的,我既沒有與你們玩家人遊戲的閒心,也不像她們似的,魔怔般的愛你。

你明知我做這一切是為了傷害你,卻還是要與我扮演這戀人遊戲,怕不是真以為我還會繼續愛上你?”

最上和人承認,他內心確實有著這樣的期望,哪怕他沒有任何手段能讓日高理菜心甘情願的愛他,他還是無法停止對那種結局的期盼。

而令人感到滑稽可笑的是,他對誰都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