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東京,晚風既喧囂又宜人,完全相反的相性妥實叫人摸不著頭腦,我心中卻覺得這風並不討厭。

戶塚君剛走出來的時候,勉強還能自己走路,我很想詢問他家住在哪,將他送回去,將來再假裝在他家附近的車站偶遇。

不過當他不再與我談話後,我逐漸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脫離我的掌控。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目睹了他喝酒的全過程,我一定會以為他是故意躺倒在酒店門口的。

當他坐倒在地,緊緊捏著我的手,怎麼都不願鬆開時,緊閉的雙眸溢著淺淺的淚珠,我腦海中的某根保險絲像是被熔斷了那樣。

於是,我和他一起走進了酒店。

……

……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我們順利將他轉移到了酒店房間的床上,我觀察了很久,工作人員應該並不認識我們。

畢竟聲優呀歌手什麼的,說到底遠遠不如演員緋優那樣的知名度,沒人認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開始思考各種各樣的事情,從聲優的工作性質,到我們能為這個行業做些什麼,以及未來動畫業界的發展,總之想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平時的我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主要原因在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的視線應該放在哪,才會用胡思亂想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水……」

「…………」

聽見他嘶啞的呢喃,我的思想回歸現實,在電視機旁找到酒店贈送的瓶裝礦泉水,坐在他身旁,擰開瓶蓋後扶起他的腦袋,一點點滋潤他有些發乾的嘴唇。

透明的礦泉水順著他的嘴唇流淌到下顎,順著脖頸打溼了他的白襯衫。

因為他看上去很難受的模樣,猶豫一番後,我解開了他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他的鎖骨下方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我能感受到我的臉正火燒的厲害,心臟的聲響激勵得出奇,我怎麼都不敢再有動作,彷彿腿上扎著滾燙的針灸,只能忍耐著不動一樣。

過了許久,他的呼吸歸於平靜,感受到他的耳朵正摩擦著我的左胸,我鬆開他的肩膀,讓他躺回在枕頭上。

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沒有擰緊瓶蓋的礦泉水瓶「啪」地打翻在身上,水液四濺,瓶子在地面滾灑了一圈。

深呼吸。

或許是因為身處的環境,我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可不能被無意識的男人牽著鼻子走。

仔細想想,這二十年來,我完全沒有和男性獨處在酒店房間的經驗啊。

雖說我才剛二十歲不久,但在法律上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成年人=邁上大人的階梯。

不不不,再怎麼樣也太離譜了,而且我聽說男人在醉酒後是做不了這種事的。

等等,這個想法本身就已經夠奇怪了,***嘛要和連男朋友都不是的人登上大人的階梯啊,而且還是個有女朋友的人。

雖然他好像被甩了,具體我也無法確定。

冷靜點,我現在之所以會慌亂,完全是因為所處場所的氣氛原因,先從頭開始想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吧。

弄清楚他的戀愛情況,如果他和一切順利的話,就當無事發生。

但顯然並不是這樣。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他被甩,或者說是彼此之間出現了裂痕的可能性比較大。

當然我也不會是那種會在別人戀愛期間插足的人,但這只是提前預約排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