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攥緊了衣角,手心裡早出了汗。

王氏孃家人對蘇兒進行汙衊也就算了,老夫人也落井下石,這是不把蘇兒當親孫女了嗎?

榮氏心裡像是被刀扎著,痛得不能呼吸。

同時也在擔心女兒。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長這麼大,認識的幾個字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姜氏手上的紙片榮氏也看到了,和女兒的鬼畫符差不到那裡去。

就算知道女兒不可能給王氏的侄子寫私信,也保不住有人模仿女兒的筆跡。

秦紫蘇這裡揮毫潑墨,一揮而就,然後放下狼毫。

太監伸手拿起那張宣紙,看了一眼。

還真是小看了這位秦三小姐。

誰說秦三小姐無才、無德、無顏?

最起碼,眼下寫的這些字,放眼大楚,怕是沒有第二個女子能超越。

太監剛要給皇上拿過去,皇上說道:“念出來,讓大家都聽聽秦三小姐的佳作!”

太監躬身說道:“是!奴才遵旨。”

接著,太監大聲念道:“怒髮衝冠!殿堂內,小人竊竊!抬眸望,仰天長嘯,壯懷悲憤!十五年,清淨無爭,日夜默守女規!知今日,犬狂吠,人無語!”

一首滿江紅的上半闕,飄然紙上。

意思是說:憤怒能讓頭髮把頭頂上的帽子衝起,在這高大的殿堂內,小人竊竊私語。抬頭望去,仰天大聲呼喊,悲憤的心情滿腔!

這十五年來,我清清靜靜,與世無爭,白天黑夜謹慎的守著女規,不敢越雷池半步!誰知道今日,有瘋狗在這裡狂吠,到讓人沒有話說了。

太監敬秦紫蘇寫的一手好字,念得聲音洪亮,抑揚頓挫,煞是好聽。

下面有人拍起了手掌,不知道是誇太監唸的好聽,還是誇秦紫蘇詞做的順暢。

“韓大學士,你來鑑定一下,這裡的信件和秦三小姐剛才所做,可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皇上下旨。

韓大學士是大楚公認的筆跡鑑定專家,卻為人正直,一絲不苟,辦事從不偏頗。

皇上把這件事交給韓大學士,再合適不過。

韓大學士站了出來,“是,臣遵旨!”

韓大學士上前幾步,從太監的手上拿過秦紫蘇剛才所寫,又把先前姜氏拿來的那些信件拿在手上。

宴會廳裡,眾人的眼眸都放在了韓大學士身上,恨不得把韓大學士手上的東西搶過來。

就見韓大學士把東西交到太監手上,說道:“啟稟皇上,這樣明顯的差別,一看就不是一個人所為;且先前的那些信件,有刻意模仿之嫌疑!”

“啊?這是為什麼?”

“王侍郎夫婦為何要抹黑秦三小姐?”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

不只是女眷這邊,就連一向淡定,不參與閒言碎語的大臣那邊,也是議論不斷。

皇子們也是一怔,只有戴面具的男子看上去還淡定,脊背筆直的坐在那裡,面具遮掩著意味不明的容顏,清清冷冷,令人不敢直視。

“這怎麼可能?這是臣婦從犬子房間裡拿出來的,怎麼會是假的?”

姜氏癱倒在地上。

汙衊皇族是要被誅九族的。

兒子已經沒了,好歹自己還有兩個女兒,若是因為自己遭了牽連,就是把自己凌遲,都換不回兩個女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