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靈溪皺眉面色不虞,幾人心下一沉,心道壞了,果然人家應該的確不是被收養的。這下老簡要失望了。

但簡老心裡卻不願意放棄,緊接著又問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你父母收養了你,但是卻不忍心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的疑惑或是疑點嗎?”

“老爺子,我敬重您幾位年紀大,但這種事情不是好拿來開玩笑的。雖然說我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但他們在我小的時候對我十分好。在他們還在的那幾年裡頭,我幾乎沒有吃過任何苦。我也從沒有覺得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蘇靈溪說的義正詞嚴,言之鑿鑿,對於簡老的問話也顯得十分的不悅。

眾人也連忙打起了圓場,“不是的,小姑娘你別生氣,咱們這位老友也是一時情急。”

蘇靈溪不解,但也不是很想搭話。

不過澤老已經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他家曾有一個小兒子,早年裡頭也是因為戰亂而早早的去了,當年他們有一個小孫女兒在他小兒子身邊,在外遺失了這麼些年,簡老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一直想要找回她。”

葉老也補充道,“是啊,如今也是見著了你,或許是你跟他去世的兒子十分的相像,他才一時口不擇言,並不是故意辱沒了你的父母。”

蘇靈溪聽著這樣的故事,他們口中失去了幼子和孫女的老人也是眼含熱淚痛苦的看著她。她也不忍苛責。

“我明白你心中苦痛不能疏解,但是人已去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的,雖然我不是你的孫女,但是假如你能看到我可以得到些許的寬慰的話,您可以經常來找我,哪怕不吃飯,咱們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蘇靈溪安慰老人,她明白那種渴望親人的痛苦。

她是從前一直都沒有,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前世也是十分的渴望有一個家,有愛她的親人。

而今生她雖然父母不在,但身邊還是有了趙嬸,李叔,鳶兒姐,阿滿還有許許多多慈幼院的孩子們。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

簡老聽著蘇靈溪這樣的寬慰的話,十分的感動,但他仍然不想放棄任何的希望。

“小姑娘謝謝你,但我還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瞭解瞭解你的過往,不論是或不是,我都能接受。但我還是想。。。”

蘇靈溪苦笑,她想可能失去了孩子的長輩都是有一股子執著,一丁點的希望也不想要放棄。她點了點頭,默許了老人對她的問詢。

等到最後,簡老太爺心滿意足的得到蘇靈溪的各種資料,離開了十方酒館回到了簡府。立馬吩咐人給自己的孫兒傳信,讓他不要立刻回到京城,而是繞道去一趟凌淵城的李家村,打探蘇靈溪父母的訊息。

而工作了一天,終於停下來的,蘇靈溪在回到家裡吃晚飯的時候,也把今天的這件事情當作一個趣聞一般說給了身邊的趙嬸,和李叔二人聽。

“我還說呢那幾個老人家,怎麼今天把你喊走了?那麼老久都沒有下來,還真以為他們是過來準備訛你的呢。原來是為了這樣的事情。”李鳶也是好像一邊吃著飯,一邊和蘇靈溪兩人彼此吐槽。

可她們倆說的正起勁,趙嬸和李叔卻默默的放下了碗筷,沉默不言。

“趙嬸?李叔?”蘇靈溪看著趙氏二人的反應,有些疑惑,心中有了某種猜測,但又不敢繼續問下去。

李鳶乾巴巴的笑著,雖然她也很想只當作這是一個笑話,但是漸漸的也從自己爹孃的臉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爹孃,你們這個表情是做什麼?可別嚇唬我和靈溪,難不成靈溪真的是被收養的?”

蘇靈溪一時是驚呆了。他自從穿越到原生身上之後,看從前的記憶,就一直都是模糊不清越久遠的記憶越是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怎麼回憶都回憶不起來。

而小時候更是隻能有個大概,但在蘇靈溪原身的記憶裡,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再看曾經周桂芝對原身的態度,也不像是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哪怕她懷疑過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有懷疑過自己這個孫女。

那趙嬸和李叔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呢?

蘇靈溪冷靜地跟到了趙嬸的面前,雙手握住趙嬸的手,輕聲的勸慰到,“趙嬸,如今這件事情,事關我的身世。我也這麼大了,這些事情我都可以承受的住。你也不要隱瞞我,跟我實話實說就是了。”

“丫頭啊,我不是特意想瞞著你,不讓你去找你親生的爹孃。只是我原來總以為你是你親生爹孃,丟棄不要了的。自打你爹孃去了之後我考慮過要不要告訴你,但我猶豫再三把覺得告訴你以後,你心裡總會有隔閡,會覺得人家是不愛你了,才不要你。”

李鳶驚撥出聲來,“你這麼大個事兒你怎麼能不告訴他呢?而且為什麼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那時候其實他爹孃兩口子懷過一次孕,但沒留住,懷胎8個月了,都說七活八不活,生下來真就是個死胎。那個時候村裡頭來了個外鄉人,背後背個大籮筐,就說是賣貨,也不知道他賣的是什麼,就到處打量。最後遇上了你爹孃,那個時候正為沒留下的女兒傷懷呢,就把你給賣了。”

“我也是因為離著近,才知道他們那個女兒沒留。住村裡的除了我們沒別的人知道這事兒了,所以這事兒我們從來都沒告訴過你。但老蘇家的,你爹孃是真的疼愛你的,雖然你是收養來的,但他們一直對你就像是親生閨女一樣,一點都沒拿你當外人。”

蘇靈溪聽到這兒終於確定了,原來他真的不是蘇家的女兒,難道他真的是那一位簡老爺子家遺落在外的孫女?

“那個簡老爺說她孫女是遺落在外的,但娘你卻記得是個女人把靈溪背過去賣了,難不成那個女人是個人販子,把她拐過去的?”李鳶按照兩個故事都說得通的邏輯猜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