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整夜書生體內的毒瘋狂叫囂,撕扯似的拉扯著他得五臟六腑,他也不在意。

明明緩解毒性的解藥就在他得手裡,可這痛就像是能讓他清醒的良藥一般,他就這樣任它在自己的血液裡像火燒一般肆意流淌。

終於,天光大亮。

樊婉婉坐在自己的閨房裡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無力的臉色,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一般,隨著侍女們的動作,順從的穿上象徵著喜慶的大紅吉服。

“婉婉。。。”房門外傳來了樊夫人顫抖的聲音。

樊婉婉強行調整了自己的神色,露出一抹笑意。起身迎接姨母。

“坐下,坐下,別動亂了頭飾妝容,讓我好好看看你!”樊夫人挺著已經隆起有些不便的肚子,順著清竹的攙扶坐在了一旁,拉起樊婉婉的手說道。

“好孩子,之前我一直說你心氣高,總是嫌棄人家這不好那不好,原是沒挑準你的心意。這回也多虧你姨夫,找的這麼個好人選,樣樣都拔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樊婉婉側頭假裝害羞不語。但嘴角卻露出一抹苦笑,眼角也微微泛紅,幾乎要落淚。

“怎麼了,說著說著還要鬧你哭了。”樊夫人並不知曉樊婉婉的不情願,只當她是小女兒心態,戀家。

樊婉婉跪坐在地上,撲在樊夫人膝頭,默默的流出幾滴淚,似真似假的說道,“姨母,多謝你,讓我有了長大成人的機會,讓我有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我。。。捨不得,我好捨不得。我不想。。。”

“說什麼傻話呢?”樊夫人被樊婉婉稚氣得話說的發笑,“姑娘大了始終都是要有自己的家的,這人傢什麼都好,就是要遠嫁。。。我也捨不得婉婉你啊。”

說到這兩人俱是淚流不止,身邊的丫鬟僕婦都好一陣安慰才作罷。

“你姨夫這回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能幫我把你的親事給辦妥了,之前我還一直以為要等到我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滿月了之後才能給你繼續操持。如今早操辦了也好,好歹不算誤了你的好年歲。”

樊夫人不住的摸著樊婉婉的頭髮,眼神中淨是慈愛。

“你出嫁置辦的嫁妝我都給你備齊了,還有一些莊稼鋪子,雖然說都在凌源城裡和你婆家隔得遠了,但每年讓掌櫃的給你送去盈利的銀子和賬目。你看看也就是了,好歹這麼些年你也是姨母唯一的親人了,姨母不會虧待了你的。”

樊婉婉搖搖頭,“我不要這些。。。”

“你這孩子啊,就是太實誠了,平日裡頭什麼事兒都不願意跟姨母講,我知道你經常都不願意找姨母要銀子,寧可自己在外頭操持個小鋪子。但往後你也是要張羅一大家子的人了,總要手裡有點銀子補貼補貼自個兒也好呀。”

說著樊夫人。又拿出了一疊子銀票和一疊子賣身契。“這都是你身邊得用的人都帶走,他們的一家老小賣身契都自己拿著,都是以後能得用的人總比去到了婆家以後人生地不熟的要強。還有這些銀票不給你寫進嫁妝單子裡了,這都是姨母自己給你的貼補。你好好收著,以防萬一。”

樊婉婉還是搖頭。

“哎呀。。。”樊夫人。突然彎腰捂住肚子,一副痛苦的表情。

“夫人,怎麼了?你沒事兒吧?”清竹。著急的彎下腰,上前扶住樊夫人,一邊又吩咐一旁的小侍女端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