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熱氣騰騰,看不清別人臉色,很多情緒便不用壓抑。

有人道:“王衝,你們覺得這個堂主如何?”

名為王衝的隊正看起來憨憨傻傻,塊頭很大,只管喝酒,一口下肚才提醒:“不要非議,也不要妄自揣度,等效果出來,不管成敗,都是看得見的。”

“這話說得,我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覺得這堂主有些捉摸不透。初以為他是一個軟弱之人,結果反殺乾淨利落。我以為他是個知書達禮守規矩的人,結果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竟然做出販賣……”

“打住!”

王衝冷哼一聲:“再多嘴,我便回了。你們請我過來,無非想問問我的看法,我覺得還不錯,就這樣。”

還不錯?

輕描淡寫,正是這傢伙的風格,白瞎了一壺好酒。

一壁之隔,柳顏開啟窗,盤膝而坐。

心緒還是不寧,奇了怪哉,自從陸輕鴻上任後,為何突然開始慌亂?

因為他是神鬼畫道傳人嗎?

………

風波亭東五十里,有一座小村。

今天日落十分,來了一位奇奇怪怪的客人。

村長牽著惡狗:“你這乞兒,來著孤村做甚?這裡了沒有多餘的給你施捨。”

來人自然是薛昧。

口乾舌燥,一身狼狽,因為摸魚,掉進了泥潭,掙扎出來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頭髮蓬亂,嘴唇上嘴皮開始翻卷,本來健康還帶點兒紅潤的臉蛋,已經慘不忍睹。

被認為是乞丐也不是巧合。

薛昧卻不樂意,一手插妖,毫不客氣:“好你個臭老頭兒,有眼無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小姐是乞兒?”

狗眼?

那灰不溜秋的土狗無故躺槍,瞬間狂吠不止:“嗷嗚……汪汪汪!”

“嘿嘿,狗眼難得很清楚,它也是這麼認為的。”

土狗是時候跟著點點頭。

把薛昧氣得,窮山惡水出刁民,還出刁狗。這狗已經初具慧根,若是有何適的機緣,未必不能修行化形。

在寅殺殿,這類存在要是沒有主人,也屬於當斬之列。

她翻了個白眼,狗子學她。

“臭狗!”

“汪……嗚……汪!”

“臭老頭它說啥?”

老頭兒透過觀察也知道自己會意錯了,哪有乞兒還能夠這樣不卑不吭,連被狗罵了也要罵回去。

這才無語道:“姑娘落難,可是這裡是是非之地,不宜長留,還是往東去吧。”

薛昧不可能說出自己就是從慶野跑出來的,哦了一聲,蹲下來,握著土狗爪子上下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