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小的麻將桌擺上,長城磚塊又礧了起來時,魏翔終於迎來了人生中最放鬆的時刻,他和李文軍、吳桐、大劉正在臺球廳內的包房裡打麻將,這是哥幾個每次小聚的前奏,輸贏只不過是麻將結束後的飯錢。

“翔子,你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哥幾個約你吃頓飯也太不容易,打一個電話說是在忙,打一個電話說是在忙,這一天天的怎麼總忙啊。”

話是李文軍說的,他一個個體小老闆根本理解不了網路工作者的忙碌狀態,就覺著即便是上班一天八小時也就足夠了,哪有每次約都沒時間的?

大劉也是看著兄弟感情在那兒,張嘴就懟:“你淨說屁話,最近翔子身上出了多少事?”

“徐向東找上門來問他是不是抄襲了歌曲,一上班就得拍影片,撂下爪還沒等喘口氣兒,老爺子就和宿敵幹起來了,還沒等有個頭緒,這邊又讓公司的人打壓。網上那個什麼曹茜……”

吳桐一聽見這種性感姑娘的名字立即瞪起了眼睛:“變裝舞的創始人?”

“對,就是她。”

“你們知道曹茜是怎麼火的麼?還不是翔子一手策劃。”

吳桐又問道:“不是說這女人的出身不正麼,以前是KTV吃果盤的,洗澡都敢開直播。”

“屁,那你還看不出來,這不都是翔子設計的麼?要不能火麼。”

有些話,魏翔還真不好說,你要張嘴去解釋這些東西,那就叫狡辯,得虧大劉張嘴了。可透過這件事,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很多朋友走著走著就散了,都聚不到一塊,可不就散了唄。

“唉……吳桐。”大劉拿吳桐打岔:“你這小子平時悶聲悶氣的,怎麼一聊姑娘倆眼睛就亮了?”

吳桐壞壞的一笑,用手卡了一下鼻樑骨上的眼鏡:“四萬。”把麻將打了出去。

李文軍嬉笑著調侃:“我告訴你們,這天底下的男人,戴眼鏡的最騷……”

噗……

魏翔瞬間就笑了出來,真是沒忍住。

吳桐可是老師啊,但這哥幾個湊到一塊你別說是老師了,藝術家也沒用,敢拿著範,祖宗都給你撅出來,全是損友。

為了轉移話題,吳桐張嘴又衝著魏翔說道:“翔子,你們家老爺子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家的事只要沒被炒出來,魏翔一般不往外說,哥們是哥們,家人是家人,更何況這群哥們都是普通人,說了能頂什麼用的,還得讓別人替自己操心。

“我看網路小說啊。”吳桐解釋道:“那網路文學網站上不是正在搞一個什麼比賽,打算推舉出一批優秀作品參加文學獎項的分類目爭奪,在新聞釋出會上,網路文學的頂尖大神‘騷細’那是句句炮轟老傳統文學,不信你自己拿手機看,現在還能搜著。”

魏翔一愣,自己老爹和那所謂的大神有仇不假,但表面上還過得去,存在的也不過是競爭關係,哪有把這種事擺檯面上明裡暗裡嘲諷的?

他趕緊在牌桌上拿出了手機,幾個人也都停了下來,眼看著魏翔找到搜尋框,將那文學網站的名字打了進去,果不其然,立即彈出了一段掛在主頁上的影片。

春雨如細刃在新聞釋出會現場帶著幾名網站工作人員就坐在數十家文學網站媒體面前,前面幾句話都很正常,介紹一下華夏年輕人的文學新氣象,讚揚一下這些新作者的想象力,可當有記者挑事一般問道:“面對傳統文學對網路文學的輕蔑態度,春雨大神如何面對。”這種問題時,像是吹響了進攻號角一般。

他先是調整一下坐姿,很幽默的說道:“你說的傳統文學是什麼意思?”

記者一愣,回應道:“就是透過出版紙質書籍來展現文學素養的老派作家們……”

緊接著他又說道:“文學傳播的媒介和傳統與現代有什麼關係?”

“沒有網路的時候,人們都說武俠是新流派,說男歡女愛是言情,可他們都是紙質媒介,那麼,武俠就不算傳統文學了麼?他們的描寫方式,就不是傳統的描寫方式了麼?”

“如今有了網路,我們這些熱愛文學的人把文章從紙上搬到了網路上,我們就是新流派,把武俠變成了仙俠,就是全新派系,這到底是我們這些默默寫作的人想要當開山鼻祖,還是你們這些記者非得挑唆著我們打一架?”

義正言辭吧?

站在道德制高點了吧?

這就是作家的犀利之處,他永遠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是那個要炸刺的人,卻始終能找到縫隙達成目的!

“行,非得這樣的,我們就如你們所願。”

“我們就是新流派,就是網路作家,和你們嘴裡所謂的老傳統全都徹底劃分開,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