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甦醒後,貝拉這段時間始終都沒有睡一個安穩覺,她只要一閉上眼睛,總會不由自主的去想那個從樓頂上墜落的身影。

貝拉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當初聽到的兩聲物體前後落地的聲音、是否聽錯了。

偶爾,她也會夢到自己從高空墜落,夢中, 失重的感覺無比真實,每每都能把她嚇醒。

貝拉不認識那個跳樓的人,她想不明白,人為什麼不好好活著?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什麼要去自殺?

直到,她無意中偷聽到了梅比烏斯博士和梧桐哥兒的對話,她才稍稍理解了一些東西。

“自殺?呵呵,被人與社會逼得走投無路,只能去自殺, 這也叫自殺嗎?這叫謀殺。”

“嗯, 你說得對,如果我有一天去自殺了,那麼一定是你逼迫的,博士……哦,不,殺人犯。”

“……你這個小鬼是不是越來越放肆了?!”

“你做了還不讓人說?我只是在闡述大機率會發生的事實。”

“你!……”

博士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但她始終都沒有動手拍打梧桐,或許是因為打不過,而梧桐哥兒的語氣卻一直都是那麼平澹,從表面上看,他這個人似乎就沒有感情。

貝拉不理解博士與梧桐的相處模式為何會如此。

梧桐冷漠的態度總能把博士惹得一肚子火氣,可是,博學多才的博士卻不知為何, 老是執迷不悟, 總會去主動招惹不愛搭理她的梧桐。

聰明的梅比烏斯博士有時會在小事上表現得傻傻的。

而寡言少語的梧桐雖然每次都能在相處時佔到上風,讓博士拿他沒辦法,但是, 他的性命與命運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好像被博士牢牢的掌握在了手裡。

貝拉不懂,她不懂博士是怎麼做到的,也不懂梧桐哥兒的人身自由既然沒受到任何限制,那麼,他為什麼不離開這所實驗室呢?

貝拉發現自己不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她最不懂的就是,這個糟糕的人類社會明明都已經爛到“骨子”裡了,從上到下處處都充斥著私慾與私利的“黴”味,即便是普通人都能聞到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可是,人類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把它的外表粉飾得光鮮亮麗呢?!

這是多此一舉嗎?

其實,憨憨的貝拉本聞不到這股“黴味”,但是溫柔的布蘭卡姐姐曾與她講述過人類社會的黑暗,讓她不要輕信於任何人。

貝拉對梅比烏斯實驗室的感觀還算不錯,這裡很清靜,除了愛莉希雅小姐以外,基本沒有什麼人會主動前來。

這裡彷佛是人世間的一處淨土,不必參與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布蘭卡姐姐對貝拉很好, 教了她很多東西,比如說:識字、唱歌、使用手機、照顧與保護好自己、獨立生活、培養興趣、言語的技巧、為人處世之道……最重要的是,布蘭卡讓她學會了如何做一個人。

布蘭卡的種種讓貝拉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母愛。

梅比烏斯博士也很好相處, 只要不惹博士不開心,博士都懶得理她。

貝拉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害怕手無縛雞之力的梅比烏斯博士,難道是因為她看上去與眾不同嗎?

還是說,由於死在博士手底下的“冤魂”不計其數?

可是,博士明明不是一位濫殺無辜的人,她很尊重與重視每一條生命,哪怕是身為實驗體的小白鼠們的生命。

而且,博士始終都沒有忘記幫貝拉恢復記憶,只不過到目前為止沒有治療好罷了。

至於梧桐……貝拉很喜歡他,因為他長得英俊,性格也很好、比較安靜,天賦據博士所言還非常高、很有前途。

是書本上所描寫的,理想中的伴侶。

夜深人靜時,貝拉偶爾還會幻想和梧桐結婚,給他生孩子。

在她看來,這所實驗室裡,和梧桐哥兒最般配的大概就是自己了,博士有可能喜歡梧桐,但是她的年齡太大了,和梧桐哥兒不合適。

至於布蘭卡姐姐……她貌似有喜歡的人了,是一位名叫“痕”的戰士,貝拉見過那個男人一面,還不錯,很有正義感。

然而,貝拉沒有向梧桐表白過,因為她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喜歡,或者說,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對梧桐產生感情。

再者,她還有一些自慚形穢與顧忌。

如果有一天,梧桐死在了手術臺上,那麼,她該怎麼辦?她又該用何種態度面對梅比烏斯博士?

梧桐對貝拉還算不錯,雖然他從不會主動和貝拉說話、套近乎,但他平時的舉動卻很溫暖。

舉幾個例子:梧桐覺得逐火之蛾食堂的飯菜不好吃,所以,他閒下來的時候,會自己下廚,每次做的飯菜都很多,吃不了的會提前從鍋裡盛出來,帶給布蘭卡和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