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清晰的夢,如身臨其境。

雨,零落的雨,如悲泗淋漓。

夢中的仙人鸞姿鳳態,不食人間煙火,可凡塵難渡,仙人亦難渡,只好選擇了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縱使收了七個徒兒,可仙人卻不願與之糾纏,因為仙路漫漫,弟子們無法與她相伴。

不可結緣。

有情之路早已走散,唯有與孤獨為伴。

華燈初上,廝人已逝,不知何日才會歸來。

歲月滄桑,故人已故,這漫山的野花又為誰而盛開?

仙人的一生斬妖除魔,卻不想,最終,自己反倒成了魔。

可悲又可笑。

偏執的惹人嗔笑,固執的讓人可憐,可仙人對此卻不自知,或者說,不在意。

因為,仙人失去了感情。

那種東西,早已伴隨友人的逝去,而逝去。

那種東西,存在,只會帶來更深的苦楚。

未來,看不到希望。

活著,成為了一種痛苦,但仙人卻只能承受痛苦,獨自承受痛苦。

老天似乎也在憐憫她,舉世無敵的仙人,終於死了,被她的七個徒弟,殺了。

失敗的一生,無敵的一生,可敬的一生,卻又可悲的一生。

浮生若夢,若夢浮生。

終於,解脫了。

不,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仙人的身軀不死,意識不滅。

仙人,又活了。

仙人,還是沒有得到解脫。

仙人睜開了雙眼。

華睜開了雙眼。

雨音寥寥,絲絲入耳,恐懼爬上了心頭,華被噩夢驚醒,猛然坐起。

雨夜,像徵著孤獨、恐懼。

下雨對於花來說,本是件好事,但是需要忍耐雨夜的敲打,熬過寂寞與恐懼,方可見到晨曦,蛻變成長。

熬不過,落花流水罷了。

雨夜之花,可成花,亦會是花非花。

夢非夢,花非花,華非華。

華表情呆滯的坐在床榻上,靜靜地聽著窗外的雨聲,淚水順著臉頰緩緩地流到了脖頸,這時,她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竟然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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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初醒。

華做了一個噩夢,一個清晰的噩夢,一個清晰到,讓她差點沒分清現實與夢境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