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吉祥,這基本沒有影響,就是羅傑在修煉“雷意煉形決”前,身體強度也完全承受得了,要不然也不會為兩腿贏得“大斧”的名號。

張飛就不同了,雖然號稱是奉城張氏的天才,但是身體淬練的辛苦,他根本受不住,也造成了他雖然比絕大多數人都優秀,但是與吉祥、羅傑這樣真正的妖孽比起來,可就不夠看了。

所以張飛此時不只是痛入骨髓,肌肉實際上已經受了損傷,而且痛楚影響到了靈力的排程,霸體有支援不下去的傾向。

然而,即便如此,張飛也沒有辦法變招應對,因為他要是撤下霸體,那麼在羅傑的“大斧”之下,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一分鐘都支援不了,就得被砍倒。

可是加持了霸體,自己的靈力也不是很充足,所以在採取硬上的策略,結果羅傑的兩記正蹬,快如閃電,中了第一個,就必然中第二個,而中了第二個,任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維持身體平衡,最後那記古怪的招式,也就成了必中。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不以硬碰硬,現在改遊鬥或許還不至於有什麼,但是自己中了兩次那古怪招式之後再改遊鬥,擺明了是在告訴羅傑,你那招有效,來打死我吧!

所以現在張飛是逼上梁山,只能賭,賭那個帶著古怪雙響雷聲的招式,羅傑也無法不限量使用。

不得不說,這個賭對於羅傑來講,他是賭準了。但是問題是,羅傑使用三次不會有問題,甚至就算使用四次,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只不過也會受到重創罷了。

但是,張飛能撐過羅傑的第三記“蹬鷹”嗎?

不能。

因為羅傑又是兩記正蹬命中張飛後,他就絕望了,而當羅傑團身飛到張飛上方時,他眼中的絕望、無助、驚慌,簡直藏都藏不住。

放到以往,羅傑對這種表情完全免疫,他會冷酷得像沒得感情的機器人一樣,用鐵腿把對手摧毀。

但是他想起了吉祥的一句話。

羅傑雖然孤僻,但是並不是沒有朋友,他的朋友是一隻受傷後被他救下的麻雀,養在他的屋裡,遇見吉祥之前的兩年,都是這步東西陪他解悶。

吉祥不想羅傑殺孽太重,所以有一次問羅傑,說你這隻麻雀如果飛出去被人殺死了,你傷不傷心?

羅傑一邊逗鳥一邊說,當然傷心。

吉祥就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擂臺上死在你腳下的那些妖怪,會不會也有一個人,因此在遠方某個不知道的地方,像你丟失了這小麻雀一樣傷心呢?

羅傑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問題。

聞言不禁呆住。當時他正把麻雀託在掌心,寵溺地看著小傢伙漆黑的眼睛,他想你了他救下小麻雀時,他那驚驚慌的小眼神,就如同現在的張飛。

更何況,吉祥曾提起過與張飛的恩怨,說殺了張飛,他最重要的一個人,將會傷心欲絕,而吉祥不想她傷心,所以很難。

於是,下意識的,羅傑破天慌的第一次在擂臺上心軟了,對著不該心軟的人,在不該心軟的時刻。

他的腳在蹬出後的最後一瞬,收了一收,從張飛的胸前掠過,人確上身前探,伸手按向張飛的肩膀,想從張飛頭上越過去。

然而,投桃報李這種事,之所以被人傳頌,就是因為它的稀缺。羅傑人生的第一次心軟,即遭滅頂之災。

那張飛絕望之際,看到羅傑竟然沒有蹬中他,還露出了一個大破綻,雖然也看到了羅傑憐憫的眼神,但他寧願相信這是自己賭贏了——羅傑果然不能不限量用這招!

所以他起腿,橫掃,砰的一聲,正中羅傑的右肋,一陣密集的骨裂聲瞬間傳遍全場,而羅傑的身體,立刻像麵條一樣,栽倒在地,血完全不是按口噴的,而是直接如開啟的水籠頭一樣,從喉間竄出!

“羅傑!”吉祥撲到了籠邊,直接竄上籠頂翻了進去。

這時他也顧不上找張飛的麻煩了,抱起羅傑,一邊瘋狂地往房間跑,一邊把木念力不要錢地輸入到羅傑體內,維持制止他破裂的血管繼續出血。

進了房間,吉祥半點也沒有猶豫,立刻溝通亞乾的種子,直接把根鬚自羅傑口中鑽入,全力施救。

然而賽場那邊,只在吉祥衝上擂臺救人時稍微亂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秩序,而主持人也宣佈了本場的勝利者,是張飛。

沒有人有異意,因為羅傑的收力,沒有人能看出來——這個天真的孩子,只想著自己留手,根本沒考慮到後果。

前四強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