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吉祥只是嘆道:“你殺掉了一尊神?這就是那位啄冰救走阿布卡赫赫的巨鴨神?元嬰期嗎?”

耶魯烈道:“上位神明,在神國中哪那麼容易死?只要神格在,阿布卡隨時都能重塑他的神身,直到神國崩碎。現在這個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分身而已。”

“至於元嬰,他是沒得想了。他的本體在元嬰前被我滅殺了,被阿布卡以神格重塑的神身,只能修九重劫身,卻再也無緣元嬰。你的修行也要注意,如果在元嬰前本體受到了嚴重傷害,特別是七魄受到了不可恢復的損傷,也就不要想元嬰了。”

這後一句話讓吉祥惕然而驚,遂銘記於心。

耶魯烈隨手招來一塊巨大的浮冰,與吉祥站到上面,破開濃霧,向水面遠方飄去。

吉祥注意到,霧裡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白色,而是不斷凝成一幅幅畫面,又很快消散,變幻不定。

仔細看那畫面內容,卻都是獵民平時美好的生活場影,但是美好得有些誇張,有豐富得堆成山的獵獲,有健碩出奇的勇猛身材,有一箭能射上百里的神弓……甚至還有一胎生了十幾個娃的女人!

這怎麼可能?

吉祥啞然失笑,突然醒悟到,這濃霧之中所顯現的畫面,應該是獵民向神靈的祈禱內容吧?一定是了。

看來這就是眾生的祈禱匯聚在阿布卡居所所形成的霧障。吉祥嘗試用手去感受這霧的成分。

先是摧動土行愛念力,意外的是,居然不對。接著水行懼念力,也不是。

然後木行怨念力,沒想到這個潛意識裡最不可能的念力,竟然與濃霧產生了共鳴,而且震動還不小!這嚇了一跳,眾生之怨,那是打死也不敢收取,急忙掐斷。

想一想也對,嵩嶺五部獵民對人牲的怨氣積蓄已久,祈禱之霧中有大量的怨念也不稀奇。

再換成火行喜樂,吉祥覺得差不多了,然而,依然不對!

吉祥皺起了眉,難道是金行的憂愁念力?這是吉祥覺得最不可能的,但霧的白色,倒真是和金行相符。於是鼓動起金念力,探出了手指,然後就見霧氣立刻劇烈擾動起來,居然開始主動向吉祥的指尖聚集!

吉祥正待汲取一下試一試,卻被耶魯烈握住了手:“你很聰明,居然發現了這祈願之霧的奧秘。但是你有沒有發現,這霧中的祈願都是不合理的?”

吉祥一怔,回自己自己看到的畫面,果然那些祈願畫面都不合理

聽聽耶魯烈繼續道:“汲取了一份祈願之力,必須就要完成這份力量對應的心願,才能讓這力量為你所用。否則它就會盤距在你的身體之中,不但無法御使,還會傷及你的本體魂魄。”

“所以,這些力量看著可口,卻無法為神所用,否則你道阿布卡會把他留在這裡?”

吉祥大感可惜。他可是知道,金行念力有多難修煉,現在居然入寶山而不得不空手而歸,別提心裡有多不甘了。

正暗自手癢,濃霧再次翻滾起來,隨著這翻滾,霧中隱約傳來縹緲的歌聲,那歌聲十分高亢,聽起來十分悅耳,而翻滾的濃霧則結成了一個個曼妙的女子身形,開始伴著歌聲,圍繞二人舞動起來。

那霧女們的舞姿十分輕盈,讓吉祥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耳中再聽著那婉轉的歌聲,片刻後竟然頭暈目眩,昏昏欲睡。

吉祥立刻警醒過來,知道這是一種類似於“弒魂”的音波攻擊,不過更隱蔽難察。

於是自裡衣上撕下兩條柔軟的薄鹿皮捲成耳塞,堵住了耳朵,並閉上眼睛不再看那舞蹈。但是聲音雖然減輕了,卻仍然能透進耳朵,舞姿雖然看不見了,舞女的身影卻在腦海裡盤旋起來。

於是吉祥心中的煩惡感卻越來越盛,而且意識也越來越沉,眼看就要抵擋不住睡意,昏睡過去。

突然四周一靜,大腦一清,睜眼看時,卻是耶魯烈適時揮手佈下了一個無形的氣罩,完全消弭了那歌聲的影響。

吉祥暗呼好險,神靈的攻擊果然還不是自己所能抵擋,音波的攻擊只是一部分,曲調、韻律和舞姿似乎也有著一種魔力,這一點卻是“弒魂”單一的攻擊遠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