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二十八章 線索乍現(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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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吉祥又高興又無奈的是,文史館的翻閱再不是枯燥無味的事,因為伊餘是個十分健談的,與吉祥相熟以後,看美女的心都淡了,只要吉祥來就和他膩在一起,小嘴叭叭兩個小時不帶停的,也不見喝水,不過聊的東西全是發生在圖書館的一些八卦花邊,尺度之大,車速之快,讓吉祥這個純情小男生三分嬌羞,三分欣喜,三分麻癢,再加一分尷尬,竟合成與伊餘的十分投緣。
當然,實在經受不住,言語的抗拒還是有的,比如他會建議伊餘研究些能讓人變得有智慧的問題。伊餘倒真聽話,跑到圖書館的書架裡鑽研了半天,回來告訴吉祥說,經他研究發現,鞋總是髒髒的人,一般都不愛換內褲……
好吧,這傢伙身形矮小、視角刁鑽、邏輯清奇、言語無忌……我打不過你。
吉祥乾脆專心翻閱,不再搭理伊餘,反正這傢伙說話也不在乎你回不回應,只是很單純地在享受上嘴皮磨下嘴皮的感覺。
這一日中午,吉祥正在翻看一本本縣民間志怪的記載。
“嘿!嘿!這裡有關於我的事哎!”突然伊餘興奮地大叫起來。
“崇文六年春祭,長壽杜氏神社夜傳囈語,其聲朗然,入而察之,則聲寂然,唯梁鼠來去耳……”
崇文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廟號,距近百多年,倒是和伊餘自報的時間相合。
“你是老鼠嗎?”吉祥佯裝奇怪道。
“你才是老鼠!”伊餘鼻子尖都紅了,指著書道,“囈語,囈語!就是我說的啊!”
看來伊餘的話癆還真是禁得起歲月考驗的,百年老字號。
吉祥不再逗他,奇怪問道:“你怎麼會在神社裡?”
“我是皮蠹啊……當然要在神社的薩滿神服裡!”伊餘驕傲地嚷。
“薩滿神服?!”吉祥驚得不禁聲音有些大。
這下把伊餘嚇了一跳,不知道吉祥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囁嚅道:“是啊,我是薩滿神服生出的皮蠹……”
“你怎麼不早說?”吉祥有點惱火。
伊餘翻了個可愛的白眼,“你又沒有問我!再說,你找的是富氏的資料,而我是杜氏薩滿神服生出來的皮蠹!”
杜氏?
經過一翻盤問,此杜氏還真是杜天所屬的杜氏。不過那神服似乎從未被薩滿穿戴過,本朝立國後,更被杜氏當做文物捐給了縣博物館。
縣城的設施都是小小的,很多單位都整合到一起,博物館就在圖書館三樓。由於對神服保護措施比較嚴,必須隔絕空氣密封存放,因此來到博物館後,伊餘就趕緊逃了出來,把家安到了最偏僻的文史館。
吉祥決定先讓伊餘帶自已去看看那薩滿神服。
薩滿神服是開放展覽,不過第一眼見那神服,隔著玻璃吉祥都覺得有點嗆鼻子:這也太破舊了!不僅皮袍的繡袋顏色黯淡,上面系的五彩布條也快禿了,銅鈴倒是保養得還不錯,有圓的有長的,散發著溫暖的澄黃光芒。
整個薩滿神服是撐開平鋪在密封櫥櫃中的,邊上還擺著一個薩滿神帽,鹿角枝杈參差,但也幾乎只剩下了骨架,遮面的流蘇也豁牙露齒的,沒了鮮亮顏色。
一看標籤的介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套神服,並不屬於杜氏,而是屬於一位對杜氏先祖有恩的、名字叫毛烏顏曾的額赫。所以毛烏顏曾去世後,杜氏便把他的神服請來,世代供奉於家族神社。正因年代久遠,所以才如此破敗,否則也不至於長出皮蠹。
“額赫是很厲害的薩滿嗎?”吉祥問伊餘。
“嗤——”伊餘做出笑掉大牙的表情,然後才道:“額赫是最沒有地位的薩滿,甚至都不算是薩滿,他們只能制一些專門的瘟病,法力低微得很。”
又指了指邊上的櫥櫃,“喏,那個就是額赫的法器,神鼓都沒有,只有驅瘟神旗。”
吉祥轉頭一看,只見一旁櫥櫃中並排擺著六杆旗,五長一短,按標籤上對驅瘟神旗的介紹,這六杆旗都是用一種叫老顴眼的獨木製成,一指半粗細。長旗子81厘米,五支桿頭分別繫著紅黃青黑白五種顏色的長布條。這樣子與其說是旗,更像是幡。五杆長旗分別代表五位娘娘神,可以驅散五類瘟病,所以這些長旗子也叫娘娘旗。
短旗子75厘米,與長杆粗細彷彿,杖首借根部雕成一橫著的握手,繫著一方明黃色布巾並綴有五粒銅鈴。牌上註釋中,短旗子不叫旗,而叫鳩神杖,是統率五杆娘娘旗的法杖。
娘娘旗還好,吉祥就是瞅著鳩神杖怎麼看怎麼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略一思索,猛然腦海中一亮:
這鳩神杖的形制,不是和我在富氏墓地揀到的那根黑杖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