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開啟手機電筒功能,照了過去——念力的光芒只存在於吉祥的視覺中,並不是真實的光,遇物也不會反射,吉祥現在的夜視水平還不足以看清細節,想清楚分辨物件,還得用真實的光。

光柱灑過去,黑暗中現出了了念力之光中的動物:竟然是一隻老鼠!

那老鼠不知是什麼異種,大小已經和貓彷彿,一身銀灰色皮毛,頭上一小撮更長一些白色毛髮散披著,鬚眉也是俱白。雖然外表怪異,但吉祥確定它絕對是一隻大老鼠。

一隻奇怪的大老鼠!

奇怪到吉祥照向他的光,都沒有讓它害怕,只是淡漠地回頭看了一眼吉祥,伸出爪子向一旁指了指,前行了不遠,扭身頂開門縫,從容地鑽到了一個房間裡面,等吉祥趕過去推開門檢視,大老鼠已經無影無蹤。

吉祥陷入了沉思,這麼怪異和人性化的行為,不會是一隻老鼠精吧?

關了手機待要往回走,一縷微光漏出引起了吉祥注意,正是來自大老鼠所指方向。吉祥猛然警醒,那是校長室,下意識地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校長室裡自然什麼人都沒有。吉祥小心掩好門,在蠟燭搖曳的火光中,隨便翻了翻,也不知道自已要找什麼。突然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知道是紀老頭回來了,四處看了看,拔了窗子的插銷跳了出去,又輕輕掩好窗,躲在了窗外黑暗處靜觀室內動靜。

過了片刻,紀老頭一個人捂著血跡斑斑的腦袋推門走了進來,神情並不驚慌,甚至還帶著滿足,顯然沒有發現那水杯是有人擲過來的,只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碰掉的。

那女生卻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沒有出現。

紀老頭翻出一些酒精碘伏之類的用品為自已處理了傷口,坐在座位上閉目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已哪個動作碰到了櫃子,讓好好的水杯突然飛到自已頭上。說是有人扔的他還真不信,黑燈瞎火的,誰能手電都不開卻一點磕碰都沒有,悄無聲息地來了又去,還能把水杯扔那麼準?

不是人為,會不會是鬼?難道是有鬼神看不慣自已造孽出了手?

想到這裡,紀老頭不禁打了個冷戰,心裡這才有點害怕,趕緊收拾一下要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褲袋裡掏出一團東西捂在鼻子上陶醉地深吸了一下,然後拉開抽屜,把那團東西塞到了一疊檔案下面,這才吹燈走人。

待紀老頭走遠,吉祥開啟窗子再次爬進校長室。試了試抽屜,心裡一喜,居然沒上鎖。拉開抽屜在檔案下面一摸,觸手是幾團軟綿綿的像是手帕的東西,掏出一團抖開一看,三角形狀,上面居然還有一個小蝴蝶結,擺弄了兩下,猛然意識到這是什麼物事,想起那紀老頭的作派,頓時胃裡一抽,險些嘔出來。

這個老變態!

吉祥順手就要把手中的東西扔垃圾桶裡,半途突然又收回了手,深思一會兒,想到了一個弄倒紀老頭的方法,呲牙露出了一個壞笑,小心翼翼地把東西原樣塞回了抽屜,再次翻窗悄悄離開。

吉祥準備連夜行動。

雖然現在他還不能達到視黑夜如白晝的地步,但在夜間行動已經完全夠用。如果等明天行動,自已要在下午放學才有時間,變數就太多了,萬一紀老頭受驚轉移了東西,自已就功虧一簣了。

吉祥的方法很簡單,他偷偷爬進紀老頭家院子,等紀老頭和老伴睡下後,仗著自已身體靈巧,蹦起來雙手搭著門上的雨簷,無聲無息地就爬了上去藏好,然後就用手指彈射準備好的玉米粒,去擊打門或窗子。

以這個房子的結構,普通人蹲在雨簷上,只能斜著看到很小一塊窗子,此時漆黑不見五指,找到窗戶都很難,更別提就算是大白天都未必能做到的彈射取準了。

但這對吉祥不是問題。

因為窗子上會有很多覓食的蚊蟲,會發出極微弱的黃色念力光芒,這是隻有吉祥才能使用的定位方法。至於取準更不是問題,這種彈玉米粒的淘汽的技能,是吉祥從小練到大的,一兩米內打蒼蠅百發百中,打窗子更不是事兒。

但這些事身為普通人的紀老頭是不知道的。這老不修晚上在巔峰時刻莫名其妙地捱了一水杯,現在越想越疼越疑越怕,更被不明原因的窗子敲擊聲擾得心煩意亂,幾次出門檢視,只能看見地上散落著許多玉米粒,卻根本找不到玉米粒的來源。玉米粒擊窗的力量很小,代表投玉米粒的位置很近,可是窗子周圍,是一覽無餘的空寂庭院,哪裡有可供藏人的地方?

紀老頭本就做了虧心事,這下心裡對鬼怪作祟的懷疑更盛,哪裡還睡得著?睜著眼蜷在被窩中一直熬到天亮,生生變成了兔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