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有神,即便身形消瘦,氣質上卻彷彿換了個人般。第一人稱視角,讓他很快就適應了這個世界微妙的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箇中年僕人打扮的中年大叔推開了木門,那是一個遊戲標準路人NPC的建模臉,沒有特殊的地方。

大叔身後中了兩箭,顫顫巍巍的進來,懷中卻死死的護著一個包裹。

進來時,兩人只是短暫的相視,那個中年大叔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突然一個快步就來到了高達的身前,伸手一拽,直接就把那個身形消瘦的小鬼從地上提了起來。

如此突然的變化,讓還仍未記起事情的高達一下子就恢復了所有的觸碰感,他沒法完全的控制雙腳,所以被拽起之後,又像是斷了腿一般的跪坐在了地上。

身體也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雙臂自然垂下,瞳孔卻漸漸有了聚焦點。

隨後中年大叔毫無徵兆的將那個孩子甩到了一旁,直接抓著對方的上衣,將其按在了地上。

腦袋落地的瞬間,伴隨著疼痛感的恢復,高達就像是恢復了身體的記憶般,瞬間無比的噁心。

隨著意識深處的疼痛感傳來,高達彷彿恢復了記憶般,趴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他盯著眼前那個同樣虛弱的大叔,終於記起了這個平日裡總是對他拳打腳踢的李氏下人,可還沒等他張口說話。

中年大叔就又在他的臉上打了幾拳,隨後一手將他拽起,口中不住的逼問著,馬匹的去向!

高達這才記起了,自己似乎原是這個李氏眾多養馬奴中的一員,不過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總是被這裡的其他下人欺負。

他個頭矮小,四肢無力,被那個突然暴起的中年大叔打了幾下也沒有辦法抵抗,最後只能趁著大叔氣喘吁吁的時候,用盡力氣朝著他的手背咬去。

被高達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咬,那人疼的後退了幾步,剛好撞到了馬棚的木門上。

大叔踉蹌的起身,暴怒而起,隨手就從門後的草垛處拿了一根草叉,正打算一叉子下去結果了那個小崽子的性命。

卻不想,大叔剛舉起草叉,便有一把長刀直接從他的身後貫穿了他的身體。

中年大叔滿臉驚愕,甚至沒有機會喊出聲來,就被緊隨而來的黃巾大漢一腳踹進了草棚裡。

大叔的身體橫著進來,剛好胸口噴出的血濺到了高達的臉上,在他的第一人稱視野裡新增了一些紅色的光點。

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他不但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覺得身體裡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正在刺激著他漸漸復甦的聽覺和神經。

這種感覺十分的奇妙,就像是遊戲角色提升了等級,增加了個人的數值屬性一般。

眼見自己的暴行被一個骨瘦如柴的稚童瞧見了,那個一臉匪氣的黃巾大漢反而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只是當他走上前去,從屍體手裡搶過布包裹時,看到的卻是一個稚童模樣的孩子,露出瞭如同戰場之人般兇惡的戾氣。

大漢雖不是黃巾精銳,卻也是上過戰場殺過官兵的黃巾部眾,見眼前的孩童非但沒被自己的殺氣害怕得匍匐在地上,反而抬起頭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

黃巾大漢便像是被激怒了的雄獅一般,抽出武器就想要給這個孩子一個痛快。

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之前因為太過使勁刺穿了對手的那把長刀,竟然會卡在那個中年大叔的身體裡。

他想要拿起稱手的兵器直接送這個不知所謂的孩童上路,卻反而成了當下的一件難事。

眼前那孩子像是幼狼般的盯著自己的眼神,大漢竟被莫名的激起了內心的狠勁,他本就是殺人逃竄鄉間的罪犯。

若不是因為土地、婆娘全被當官和當地的豪族搶去了,他也不至於淪落到殺人搶劫的行當裡去。

可是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殺人,所以,即便是個孩童,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那黃巾大漢,目光如狼,放棄了常用的長刀,撲上來便用雙手緊緊的掐著那個孩子的咽喉。壯漢體型彪悍,是個不折不扣的莊稼漢。

一瞬間的暴起,加上那種一不做二不休的匪氣,是足以掐死那個孩子的。

但他卻發現,身下那個骨瘦如柴的孩子,似乎並沒有立刻放棄抵抗,仍在顫顫巍巍,用小手死拽著他寬大的手掌。

高達沒有因為危機而意識模糊,反而讓他的意識無比的清醒了起來。

即便在現實中他是一個十分尋常的中學生,卻也能在面臨死亡威脅時,激發出身體的某些能力。

只不過因為他的身體還是一個小孩,手腳沒有辦法完全的掙脫對方的束縛。

高達無論體型還是重量都不如對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地上一個勁的亂抓。

他越是掙扎,那個大漢反而越是使勁。

就在高達意識逐漸模糊時,他的記憶中彷彿出現了一張女人的面容,那是他現實中母親的模樣。

那女人雖然和自己的媽媽長著一樣的臉,卻穿著古代女人的衣服,坐在織機前,哼著他聽不懂的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