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麼?我不覺得啊。”

“咦,還不過分。你沒看到,那些官員個個臉黑的要命,只差要吃人了。”

“哼,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方才站在這裡的那些官員,從他們為官開始,到現在貪汙的加起來至少有上百萬兩了。一萬兩就想把我打發,想的太美了。”

熙兒還是很擔心:“可你這個公主畢竟是假的,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被他們知道?”

沐心悅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雖然我的身份是假,皇帝的令牌卻是真。能當官的,都不是笨蛋。他們知道我就算不是公主,也能夠上達天聽。只要我不說他們壞話,他們就繼續官運亨通。若是我說幾句好話,他們能更進一步。所以即使知道我是假的,也不會主動揭發我。”

“既然用令牌就可以讓他們就範,為何還要冒著殺頭的風險冒充公主?”

沐心悅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因為,光靠一面令牌,壓不住真正的虎狼啊。”

熙兒不知道沐心悅所說的真正的虎狼是誰,只是為小姐擔心。一旦有人告發,必會受到嚴懲,甚至殺頭滅門。

沐心悅繼續道:“我現在不擔心地方官員,真正擔心的是皇帝和王相,能否壓住其他幾個老傢伙。還有王相,他到底是什麼心思。時間緊迫,沒有弄清他的心思就走了。我真害怕他會背刺。”

“應……應該不會吧。你不是說他是皇帝的老師,最忠於皇帝的臣子麼?”

“以前,他是皇帝老師,代表皇權;現在,他是大楚首相,代表文官集團。人啊,隨著權力的增大,心思也會逐漸改變,尤其是他得到了天下最大的相權。現在他到底偏向皇權,還是文官,真不好猜測。”

這些事情,熙兒幫不了忙,只能暗暗著急。

沐心悅不再多說,讓踏雪畫畫。

她現在的身份是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樣子。

雖然公主基本都被慣得脾氣很壞,但琴棋書畫這些東西還是會的。

做戲要做全套,不能讓人發現她這個公主什麼都不會。

踏雪以前也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都會,所以就讓她先畫好,等官員們再來的時候,沐心悅最後勾兩筆線,證明是她畫的就行。

踏雪剛畫好不久,南陽的官員又來了。

這回沐心悅沒有問,直接對太守道:“郡守來的正好,來看看本公主這幅畫可有不足之處。”

盜取別人的畫,而且正主就在身邊,饒是沐心悅覺得自己臉皮夠厚,還是有些微微發紅。

好在監牢光線暗,太守沒有發現。

太守把手裡拿的比之前的木盒大了許多的盒子放下,拿起畫一看,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畫裡一個矮胖的人身穿綠色衣服,像是官服,形制又不完全一樣。雙手各拿著一根骨頭在啃,身後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個身體不全的人形屍體。

畫雖簡單,不過寥寥數筆,內涵卻表現的很明確。

太守眼神不自主的瞟了甄縣令一眼,這是在含沙射影麼?

甄縣令對上太守的眼睛,心下一驚,預感畫裡肯定跟自己有關,頓時額頭上開始冒汗。

沐心悅笑了笑:“郡守覺得如何,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