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悅不在乎什麼鳳釵,也不在乎皇帝的賞賜。不過面子上的過得去,於是再次俯身一拜:“民女謝陛下賞賜。”

她不在乎鳳釵,不代表別的貴女不在乎。一般鳳釵只能皇室女子使用,非皇室使用就是僭越。好多有錢人家女子想用,卻戴不了。眼見一介民女被賞賜鳳釵,個個都羨慕嫉妒恨的不行。

廬江郡主緩了這麼久,也從被打的震驚中緩了過來,頂著鴕鳥蛋似的圓臉跑到皇帝面前,指著沐心悅撒嬌哭訴:“皇帝哥哥,這個賤人打我,你快下旨在她臉上刻個烏龜,讓她永遠不敢見人。”

皇帝眉頭一皺。

他平素為人和藹,尤其對弟弟妹妹比較照顧。可是這時面對廬江郡主的無理取鬧,心下有些厭惡。若說只是討個說法,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一來就要給別人毀容,心思忒毒了點,淡淡的道:“她打你,是你們之間的事。打輸了就要認,要不就打回來,求朕有什麼用。”

廬江郡主沒想到以前對自己很好的皇帝哥哥怎麼突然就不喜歡自己了,心裡有火,大聲道:“皇帝哥哥你討厭,妹妹被人打了,你不但不幫忙,還欺負我,你不是好皇帝……”

廬江郡主平時被寵慣了,哪裡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反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話還沒說完,皇帝就動了怒,喝道:“大膽!”質問徽王夫婦:“徽王平素就是這樣教導子女?”

徽王夫婦嚇得連忙跪下磕頭,連稱“臣不敢!”

皇帝“哼”了一聲,也不讓二人起來,罵廬江郡主道:“你先是無故挑釁,之後又弄壞別人的東西,被打了還有臉讓朕給你做主。身為皇室之人,更該以身作則,約束自己言行,你自己說今日行跡,哪裡有半分皇家氣度?”

轉而又罵徽王妃:“你身為長輩,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晚輩喊打喊殺,你以為這裡是你家,想做什麼做什麼?就算是你家,殺人也是重罪,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誰給你的膽?”

徽王妃汗流浹背,顫聲道:“臣錯了,臣再也不敢了。”

皇帝道:“要不看你是朕皇嬸,就你這般行事,殺頭都算輕的。徽王,你是朕的叔叔,更是昭家人。雖說天下是我們昭家的,不過是天下百姓選擇我們來管理而已。若是沒有天下百姓擁護,你們哪裡有安生的日子好過?要是鬧的民心不附,他們大不了換一家來管,那時候還有我們昭傢什麼事?身為昭家人,真希望你能仔細想想個中利害關係。”

徽王哪裡還敢說什麼,只有磕頭:“臣遵旨。”

皇帝嘆息一聲,道:“起來吧。”又看了看廬江郡主腫起來的臉,畢竟是自己妹妹,還是很心疼,道:“今日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少拿著皇室的身份欺負人。廬江也不小了,回去好好管教,省得以後到了婆家受人不待見。她出嫁朕去不了,就敕封為廬陽郡主,當是朕的心意。其他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顆棗,還必須承你的情。

雖然仍然是郡主,但是封號大不一樣。帶陽字的,基本都是公主,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廬江郡主改封廬陽郡主,一切用度待遇等同公主,算是因禍得福了。

其實皇帝也沒辦法,他是偏向柳君枝,卻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既然訓斥了徽王,就必須要給好處,否則攔不住昭家人的嘴。

徽王也明白皇帝的用意,都已經給你女兒加封了,該做什麼就不用多說了吧。

徽王拉著王妃和女兒,跪下接旨後,又拉著兩人到沐心悅面前,鄭重鞠躬道歉。

這是他們必須做的,要是不做,就是不給皇帝面子。不但會收回女兒的封號,甚至還可能奪了自己的封號,那就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