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拿下你,有誰知道?大庭廣眾拿下,京城百姓都知道你是罪人,任你有通天本事,都無濟於事。”

衣柔想了想,確實如此。首相家的府兵捉拿罪人,在場的人都是證人,這樣她是罪人的名頭就坐實了。不得不說王家這一招夠狠。

“這與你有何關係?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同意你的要求?”衣柔不解的問道。

柳幼菱冷笑道:“你有的選麼?”

父母兄長成了罪人,要想伸冤就的有靠山。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在京城中誰也不認識,誰會得罪首相和王家幫她?如今有了可救命稻草,自然要抓住才行。

當然,她也可以拒絕。但是出了這個門,再被別人盯上,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被救一次了。

衣柔不知道柳幼菱的底細,不敢輕易答應。萬一是對手派來的套話的人,若是真答應了,豈不是把底盤全交出去了。

她雖然第一次行走江湖,卻並不是笨蛋,該防的事情還是會防著。

柳幼菱見她沉默不語,淡淡的道:“我可以讓你見見父母兄長。”

衣柔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柳幼菱。

父母兄長在天牢,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若是能進去,可見眼前這姑娘的能量有多大。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事情了。”柳幼菱用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道。

衣柔沉思了片刻,決定賭一把。沒辦法,她在京城任何人都不認識,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眼前這姑娘真的能幫忙,或許家人還有救。

“家父是犍為郡富順縣縣丞。曾是軍人,在與南詔的戰爭中負傷,回鄉後當了縣裡的捕快。後來因能力不錯,慢慢坐上了縣丞……”

柳幼菱眉頭一皺:“說重點。”

衣柔道:“家父的事情我已經全部告訴了恩公。”她要倚靠柳幼菱為她伸冤,卻又不能不防著,言辭間多有隱晦。

柳幼菱冷笑道:“地叔是個憨憨,姐姐不會以為我也是憨憨吧?”

衣柔臉上一紅,知道柳幼菱糊弄不了,道:“我給恩公說的都是事實。其實家父在被下獄之前,就已經有了察覺。他以讓我為外婆探病為由,把我支開。臨走之前,他給了我一個小盒,說是裡面是他的身家性命,讓我一定要好好保管。當時心思單純,不疑有他,高高興興的去了。直到他被捉,才明白他是為了保我,還有這些年他蒐集的證據。”

“盒子裡的東西你看過了?”

“看過了。”

“記錄的什麼?”

衣柔深吸了口氣,最終決定實話實說:“鹽。”

柳幼菱眉頭緊皺:“私鹽?”

衣柔看著柳幼菱,驚訝這姑娘的心思敏捷,緩緩點了點頭。

富順產鹽,是大楚少有的幾個產鹽地。

鹽鐵茶自來就是朝廷稅賦的重點,所以朝廷看管的極嚴。商戶要想販鹽,必須有朝廷發的鹽引才行,否則就是違法。不過朝廷的鹽質量不好,還很貴,一般人家吃不起。

但是鹽的需求非常大,於是就有人鋌而走險賣私鹽。雖然賣私鹽的風險很高,架不住利潤大,即使被殺頭還是很多人前赴後繼。

正是因為利潤大,使得官員和商人勾結,置朝廷法度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