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江北聞言,顯得很是開心,回頭輕輕地招了招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直升機上緩步走了下來。

“雲逸啊,你應該猜到他們誰了,話不多說,西門傑我老頭子給你帶來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老頭子我絕不阻攔。”

那個人身形挺拔如松,行走間氣態沉穩,緩步近前後,眼神犀利如刀地盯著雲逸,直接將周圍一眾大佬給無視了。

“冷麵修羅?我是西門傑,你待怎樣?”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就這麼直接面對面質問雲逸。

“小混蛋,怎麼說話呢,你父親做出這等叛國之舉,你還有臉了?給人道歉!”範江北老爺子,氣得直吹鬍子瞪眼,就差拿手中柺杖打人了。

這本來說好了,來了以後好好道歉的,一見面就如此劍拔弩張。

雲逸也不惱火,平靜地道:“不怎麼樣,我的事已經做完了,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是我父親!”西門傑突然爆發,雙拳緊握,身體顫抖、

“他是叛國者!”雲逸寸步不讓。

“你當真要做得這麼絕?”西門傑步步緊逼。

“我黑虎一十三條兄弟的冤魂,在地下看著呢。你覺得我該當如何?”雲逸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已逐漸冰冷。

他可不介意,再多殺一人!

西門傑極其痛苦地閉上雙眼,似乎不敢看雲逸那平靜的雙眸。

良久,他才睜眼,雙眼赤紅的顫聲道:“還有轉圜的餘地沒有!條件你儘管提!要我的命都可以,只求能讓我父親活命。”

西門傑此話一出,所有人眉頭都皺了起來,這話委實有點過頭了,私下說是一回事,就這麼當著華國元首和兩大元帥的面,宣之於口,那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混賬。西門傑,你想死嗎?叛國大罪是能替代的?你小子也太讓我失望了。”範江北老爺子也是神色大變,舉起柺杖兜頭就要抽下。

只是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弟子,看著他滿臉淚水,痛苦的樣子,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一跺腳,柺杖重重的頓在地上,老爺子被氣得渾身顫抖。

“西門傑,我希望你別忘記自己是誰,西門楚才錯已鑄成,難道你也要家國不分嗎?”軒轅明德聲音不大,卻極具威嚴。

“老師,元帥,可那是我父親啊,子不救父,於禽獸何異啊?”西門傑顫聲的爭辯道。

“糊塗小子,你父親犯了錯,你小子準備用錯來還?人黑虎無緣無故被害死那麼多人,人家不該報仇?人家只要求,懲處西門楚才一人,除了反抗的叛國同謀,你四個嫂子,甚至山莊管家老康都放過了,你還想如何?要放你身上,你會怎麼做?”

梁衛國渾厚的聲音響起。

西門傑徹底沉默了,微微低著頭,他不是蠢人,他已沒有立場再要求什麼了。

沉默幾分鐘後,西門傑緩緩抬起頭,單獨衝著雲逸和嚴守山,深深的一禮,沉聲道:“我代表西門家,向黑虎遇難的戰士和家屬道歉,雲教官,嚴大隊,我想見一見他,可以嗎?”

雲逸緩緩地搖頭道:“這個時候,兄弟們不會放你進去的,別讓我和嚴大隊為難。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裡面聽得到,也看得到。”

西門傑滿臉淚水地,點了點頭,腳步沉重地走至山莊入口處。

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三拜之後,依舊跪在地上,已是泣不成聲。

“父親,您糊塗啊!兒子不能見您最後一面了,您放心走吧,哥哥們在下面會照顧您的。”

說完,西門傑沒有半點停頓,原地以雙膝為軸,直接轉身向西北方,原地重重的九叩首。

第三次叩首的時候,額頭已是殷紅一片。

咚,咚,咚,咚...

叩首聲一次比一次大,七叩首時,西門傑身體已是搖搖欲墜,

西北方,正是華國和北辰帝國交界,當初黑虎遇襲的地方。

西門傑此刻在叩拜,當年黑虎冤死的一十三條亡魂。

三拜逆父,九叩英靈,一禮兩分,自古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