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圃裡,那六七塊菜地裡頭,成熟的白菜,一個晌午,便全都清理了乾淨,光禿禿,只剩下密密岌岌的菜尖頭。

而院子裡,空曠的地面上,堆滿了白嫩嫩的白菜,擠擠挨挨,顯得擁擠密麻。

新鮮摘下來的白菜,就怎麼鋪在院子的空地裡晾曬了兩天,而虎視眈眈窺視這嫩白菜的熊果,也盯了這白菜兩天。

夜裡不睡,也要偷偷啃白菜,寧夏逮到它兩三次,又氣又好笑。便讓阿溪和追風,寸步不離地盯著熊果,防止它再動爪偷吃。

“吼吼吼吼……”

熊果煩躁的聲音傳遍整個院樓,低低嗚嗚的,又顯得委屈巴巴的。

熊果看著一左一右,擋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衝兩人嚎了半天,兩人還是一動不動。

“吼吼吼吼……!!”

煩死了!煩死了!讓開讓開!不要擋著它!它想啃菜!

熊果一雙暗灰的獸眸,一直盯著後方的那堆滿的白菜,眼裡充滿了渴望的情緒。

阿溪面無表情地擋在前面。追風懷裡抱著一把長劍,套著劍殼的長劍,阻攔這熊果的去路。

白菜醃製酸菜的步驟很簡單。

寧夏搬了張矮凳,坐在如山的白菜堆前,撿起白菜,手法利落地將白菜的外層菜幫子扒掉,菜頭的硬蒂在摘下來的時候已經切掉了,扒掉外邊曬得硬邦的菜幫子,只保留最鮮嫩的部位。

寧夏每年都會醃製好幾回蔬菜,不止是白菜,白蘿蔔、豆角、黃瓜、醃剁椒醬……醃製出來可口的蔬菜,她幾乎都會輪番醃製。

院裡的一大夥人都愛吃,加上寧夏醃製的大部分菜,都會送到百花城李掌櫃的福澤樓裡,醃製出來的蔬菜,往往吃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清空。

所以,寧夏大多數時候,或者說,一年四季,都在為菜圃以及農田,忙忙碌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凌淵將翻倒過來六個的瓷缸,依次翻回來,裡邊已經清洗乾淨,晾了兩天,水分也晾曬乾。

白芷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提著一袋子的粗鹽,向寧夏的方向走來。

“寧姨,家裡只有那麼多粗鹽了。”

她記得釀製酸菜,挺耗費粗鹽的。

“沒事,放一邊。”寧夏抬頭,便看到只剩下的小半袋粗鹽,點了點頭,應聲。

待會兒,李掌櫃派過來送鹽的車,應該快到了。

白蘞和寧三蹲在水井旁,清洗著往年用來壓菜的大石頭。寧大抱著佈滿泥巴的大石頭走回來,往年的石頭,都放在後院,經過數月雨水沖洗和太陽的暴曬,上面溢滿了綠色的青苔和泥巴,看起來髒兮兮的。

醃製酸菜的步驟雖說簡單,步驟操作起來,卻難免有些繁瑣。需要將大缸刷洗乾淨,又倒過來控幹水分,裡邊要保持無水無油乾燥。

然後在底部先鋪一層鹽,再將處理好的白菜鋪一層在上邊,依次類推,直到裝滿瓷缸口。

還要注意著,因為白菜在發酵的過程中,會逐漸收縮,所以要高出缸口一些,到後邊正好持平。不然越壓越低,擠壓的石頭會陷進去。

白芷將粗鹽的袋子放一邊後,蹲在一邊,著手幫忙處理起地上晾曬的白菜,學著寧夏的動作,簡單快速。

“吼吼吼……!!”

熊果煩躁不滿的喊叫聲,還在旁邊聲聲響起。

阿溪與追風頂著這熊孩子的壓力,半步不曾挪開。

熊果:嗚嗚嗚……寧寧、寧寧、他們攔著我、我要過去……嗚嗚嗚……

被格擋在白菜堆的外邊,只能看不能吃,熊果別提多難受了,它倒是學聰明瞭,知道這事是寧夏做主的,便低低嗚嗚、委委屈屈地叫著寧夏的名字。

旁人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寧夏卻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掰菜幫子的寧夏,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扭頭,朝著阿溪與追風說道,“阿溪、追風,讓它過來。”

順利逃脫阿溪與追風束縛的熊果,撒丫子就往寧夏的方向跑來,屁顛屁顛的扭著粗壯都身軀,那欣喜的模樣,十分喜感。

“吼吼吼……吼吼吼!”熊果衝寧夏吼了幾聲,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吼過了後,又一屁股坐在寧夏身旁,躍躍欲試地伸出爪子,就要去摸躺在地上的嫩白菜。

“啪!”寧夏抬手打掉它不老實的爪子。

“沒說你能動手拿。”寧夏看著這頭憨熊,說著,指了指身旁那一堆,剛剛被掰下來的菜幫子。

“吃這個,這個也能吃。”寧夏說。